庄泽野没辙了,怀着抑郁的心情直到下班,他今天和顾鸣赫一起留堂,两人要给demo填一段词。
晚上公司人少了很多,只有几个练习室还亮着灯。
顾鸣赫瞅他:“你今天有事儿?心事重重一整天了,什么情况?”
庄泽野愁眉紧锁:“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知道,你下面很大?”
顾鸣赫:“?”
庄泽野:“?”
顾鸣赫:“?”
“你脑子发烧了,兄弟?”他眼珠子都要瞪掉下来,“你要让谁知道你很大,粉丝?女朋友?不能吧,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谈恋爱了?”
庄泽野拿纸团扔他:“去你的,瞎说什么,这事有点复杂。”
他换了种含蓄的方式说:“我有个朋友,男的,他总觉得我那方面不太行,我寻思着,要怎么解释才不显得唐突。”
老被当成太监,滋味挺不好受。
顾鸣赫一愣,随即噗嗤笑了:“你直接报温辞述身份证吧,肯定是他对不对?哈哈哈哈,你干了什么,让他觉得你不`举?我草,你该不会真的不`举吧?”
庄泽野怒道:“你傻逼吧。”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你们每天都在别墅做什么啊,一起看片儿打`飞机吗?你和我都没这么干过,等等,难道是你们一起上厕所,温辞述觉得你小?不会吧,我和你上厕所觉得还挺可观的,你多长来着?”
庄泽野起身把废纸团砸了他一身:“你别他妈太离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脸红,你脸红了!笑死我了,阿野,你是有多在意……”
“滚!!”
练习室传来一声怒吼。
*
温辞述花了一下午把demo录了出来,潘慧刚教完课准备走人,就被他在门口堵住了。
“老师,您有空吗?帮我听听这段demo吧。”
温辞述一脸若无其事,好像上节课把她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人不是他一样。
潘慧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斜了他一眼:“我说过教不了你,你去找别人好了。”
温辞述疑惑:“可是今天只有您一个声乐老师在。”
潘慧:“……”
她险些被气晕过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温辞述忙解释,拿出了应付太傅的本领,“本来就是想找您的,没打算找其他老师。”
潘慧揉着太阳穴说:“让开,我不想对你发火,上次我好好教你,是谁在那里跟我争辩,prosody这个词到底是什么人发明的?我教了半辈子书,从没见过你这么荒谬的学生。”
温辞述正色道:“我现在可以回答这个问题,韵律一词来源于我国古代,指诗词中的平仄格式和押韵规则,而prosody的提出者是亚里士多德,后人运用在音乐中的确比我国早,我也承认,我们在流行乐这块有很长时间的空缺。”
潘慧没想到他还真的去查了,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脸色缓和不少。
“算你还有点诚意,你要让我听什么?”她依旧拉着脸。
温辞述把她请进房间,用手机连接音响:“这是我参赛歌曲的demo,想听听您的意见。”
潘慧再次惊讶:“你的参赛歌曲不是早就定了吗?又改了?”
“编曲和歌词改了,之前的不太合适。”温辞述拿起麦克风。
练习室的麦克风都是批发货,音效不是很好,但握上手的那一刻,他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好像灵魂的一角被什么东西撬动了一下。
那像是冰山融化的声音,往下仿佛能看见碧波荡漾,春水盎然,有别样的情绪在蠢蠢欲动。
“我开始了,老师。”他舔了下干燥的嘴唇,隐隐有点兴奋。
潘慧坐在椅子上,一边看词曲一边听他唱。
温辞述来之前没开嗓,唱的时候还带着紧张,像是回到十来岁,在学堂面临一个月一次的大考似的,不安又期待。
他怀着这样的心情唱了下去,中途卡壳了几次,不过还是唱完了一整首。
放下麦后,他望向潘慧。
潘慧却没作声。
她感到很惊讶,不过短短几天功夫,这小子的气息感觉和之前像是换了个人,更令她奇特的是,原先他的换声点还是挺明显的,今天居然平了很多。
要知道,很多人想磨平换声点,不惜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练习,但大多都达不到近乎完美的效果。
如果他失忆的事不假,那么他应该从来没接触过练习换声点的技巧。
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这种效果,非天赋使然不可能做到。
潘慧盯了他好一会儿,伸手打开播放器,说:“先把这首歌放一放,我放一段音乐,你跟着哼唱一遍试试。”
她特地点了首很老的歌,在确认温辞述没听过之后,让他听了其中比较难记的一段。半分钟后,关掉播放器。
意想不到的是,温辞述竟然完完整整唱了出来,除了转音有点磕绊。
一首陌生歌曲,听一遍就会,这乐感绝无仅有。
潘慧简直搞不懂,他以前怎么会是个音痴,难道撞到头还顺带把嗓子也回炉重造了一遍?
她压下各种猜测,清了清嗓子道:“小温,我问你个问题,你以后是打算往声乐方面发展,还是要坚持公司安排的舞蹈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