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背手站着两个戴墨镜的冷脸保镖,居南出示了通行证后,赶紧带着董酥白两步并一步地赶回了六楼。
腕上分针指向九点,刚好压点。
他还要回办公室拿资料,便让人自己先进去等着,敞亮的会议室里只坐了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男人。
束着低马尾,眉眼温柔。
唐兴言比他们早来几分钟,看见董酥白额上跑出的薄汗,倒了杯水递过去:“不用这么着急,我也刚到不久。”
董酥白接过水杯道了声谢,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居南说要对一下我们明天直播的稿子,什么时候开始?”
唐兴言靠在软垫上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先等小姜过来吧。”
“小姜?”董酥白疑惑。
“公司给新换的经纪人,比我们小一两岁。”唐兴言笑道,“前天刚来的,正好带给你认识认识,他跟居南以后要有不少联系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半晌,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居南双指夹着几叠稿子坐在两人旁边,将手里东西沿桌推过去。
唐兴言盯着外边看了一会儿,确定只有他一个人,询问道:“小姜没来?”
“我刚刚打电话给他,他说临时遇到点事耽搁一下,马上过来了。”居南点点稿子示意他们看,自己则低头处理备忘录上待办的琐事。
董酥白探身勾过稿子翻了翻,上面断断续续列了一些直播的问题跟答案。要是说以前他对这种有剧本的造假行为嗤之以鼻的话,那现在就是已经完全让步了。
毕竟娱乐圈里,能出现在大众眼里的东西基本都是假的。背后策划想让屏幕前的观众看到,观众愿意信以为真,两全其美,互相成全。
将上面内容大致过了一遍后,董酥白放下稿子,推开门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
是个人都想红,可这红起来的日子也是真不好过。天天都是连轴转,他已经熬了一个多星期的大夜,睡觉时间加在一起时都没超过二十四小时,也就看看银行卡上逐日增长的余额能有点安慰。
他疲倦地叹了口气,将咖啡粉兑下去搅了搅。刚准备回会议室,迎面却跟一个带着口罩,顶了一头青棕色及肩卷发的高挑男人打了个照面。
“不好意思。”董酥白侧身避开。
来人却并没有要进来的打算,而是轻轻摘下口罩,左跨一步挡在他面前:“怎么不加糖了,不是喝不来苦咖啡吗?”
略带笑意的声音再熟悉不过,董酥白呼吸一滞,整个人顿时像被冷水浇透一样在原地愣了几秒,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恍惚,反应过来后猛地抬头对上面前人的视线。
姜烯环着双臂斜靠在门框上,挂着浅笑,懒散极了。
在人望向自己的同时,不由分说地上前抱住他,像以前一样把头埋在他肩颈没再说话。
揽在后背的手力道很轻,轻到只要董酥白稍微一挣扎就能脱身。但还没等他做出回应,姜烯就已经先松了手,从兜里取出两块散装的牛奶方糖融进他咖啡里。
“速溶的,一会儿化开就不苦了。”
余温抽离的瞬间董酥白喉结动了动,好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想说的话堆在胸腔,找不到突破口,取而代之的就只有沉默。
两人相顾无言了好几分钟,回想起刚才唐兴言那句‘小姜’,最终还是董酥白先开了口:“……兴言的经纪人是你?”
“是我。”姜烯听着他淡漠的声线眸底微暗,眼神无意间瞟到他空荡荡的五指又是一怔,“我给哥哥的戒指呢?”
“扔了。”
董酥白答的爽快,边说还边顺手将杯子里的咖啡倒掉。融了糖的咖啡褪了层颜色,顺着水槽的开口一点点往下流。
“扔了吗……也好。”
眼看最后一滴浅棕色被清水覆盖,姜烯才低低重复了一遍。还没等他再多说几句,董酥白便“啪”的一声甩上门,只留下一道头也不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