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一个不该提起的话题,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身边人因此心情不大好,苏姚伸手想拍拍他的胳膊安慰他。
结果伸手过去,没掌握好方向,拍到了他上腹,苏姚甚至能感觉到手掌下硬邦邦的肌肉。
虽然找错了方向,苏姚还是强作镇定地继续拍了两下,“以后会好的。”
以后,真是一个美好的词。
“但愿。”苏姚这句话显然没有安慰到周言安,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化不开的苦涩。
苏姚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那头周言安说,“睡觉吧。”
带着满腔的惆怅,苏姚一时半会怎么能睡着觉。
她睁着眼睛瞪着黑夜,想着周言安的父母,还有她记忆中的以后,思考自己能做点什么。
越想越觉得,刚才周言安说的内容,好像有些熟悉,至于在哪里曾经见过,她又完全没有印象。
苏姚翻来覆去地没睡着,却不知道在她身侧的人,同样睁着眼睛没睡意。
接下来一段时间,苏姚比较忙碌,没有什么大工作,但是一直小活不断,比如说家访那个被家暴的女知青。
看见陈香梅浑身散发着幸福的气息,就知道这人最近过得还不错。想来也是,她如今怀孕,那个丈夫再是混账,也不敢殴打孕期的妻子,再说了苏姚唐湘时不时上门家访,他就算是想打老婆,那也要掂量掂量。
再比如说,女知青被厂子里的老职工骚扰,这也不能不管。而且像这样的人,就要找一个杀鸡儆猴明正典刑,让其他有这样心思的老职工都不敢再骚扰。
第一个欺负女知青的老职工的处理结果,算是比较严厉的,团里保卫队将人送到了县上的公安局,当天就被送到了劳改农场。
之前也有不少女知青遇到这种情况,但是由于这是自己的现管领导,加之老职工是地头蛇,女知青们胆子小,都不敢向上反映情况,也不知道找谁反映这种情况。
如今有了工作妇女工作办公室以后,有那胆子小,但是忍无可忍的,就写了信塞进信箱里。
看到信以后,流程肯定是先跟女知青谈话,确定是不是真的欺负人了。确定以后,那这就不能再瞒着了,上报到团里,让团里根据他的所作所为决定,是把人给送公安局,还是开除回家。
团里也觉得这件事的影响不好,不能轻轻放下,那以后岂不是所有人都能欺负我们的女知青了。更何况还有个妇女工作办公室在看着,这处理不能太轻。
当天处理结果就出来了,各方都比较满意。
就为了这件事,苏姚和办公室里面的其他两个姑娘忙碌了好长一段时间。
在团部大楼听完这人的处理结果以后,保卫队将人押送离开,也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苏姚就没有回办公室。
她转头对着两个同事说,“你们不用管我,我顺路跟周言安一起回去。”
唐湘和冯红慧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挽住彼此的手,“那我们就不打扰苏姐了。”
苏姚敲了两声周言安的办公室门,探头进去问,“周团长,下班吗?”
周言安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表,“还有三分钟。”
好吧,苏姚推门进去,在周言安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把他的手表转了一个方向,正对着她,只等三分钟到时。
苏姚办公室里面,三个人凑不上一块手表,就连条件不错的唐湘也没有,所以每天她们都是估计时间下班,有的时候忙就迟点下班,有的时候没事就下班的时间就会早一些。
看着指针转到零,苏姚立马站起身,“下班!”
周言安将表带回手腕,也跟着默默起身,“走吧。”
整个办公大楼,除了周言安,大家都是按时下班的好同志。只有他,属于是不急着下班的那一种。
今天,其他同事下班时,像是看见了什么西洋景一般。
呦,周副团长竟然按时下班了。
盯着其他人或是戏谑,或是玩笑的目光,周言安跟着苏姚一起并排下楼。
大家也都是知道周言安不爱讲话的性子,都跟苏姚搭话呢,“呦,苏同志今儿个来接咱们小周下班了?”
人家问了,苏姚就笑着回话,“没错,今天开完会,就跟他一起回家。”
大家也都是善意的打趣,没人有啥旁的心思。
走到团部大楼外面,北风迎面刮来,冷得苏姚脖子直往衣服里面缩。
顺城的秋天也丝毫不含糊,苏姚觉得有必要购置一些冬天穿的衣物了。
申城那边不算冷,温度零下的天数都是屈指可数的。苏姚带过来的衣服中,如今穿着的这件就是最厚的了,然而不过是秋天,就已经顶不住这个温度了。
苏姚在回去的路上,就在思考需要买的东西,得买棉衣,还得买手套。如果供销社里面有毛线的话,得买上几球毛线织围脖手套帽子。
哎呀,冬天简直是太费钱了,需要添置的东西太多了。
两人走到家附近,听见斜前方的二营长家里,又有孩子哭的声音,按理说现在天冷了,家家户户关门关窗,不应该听见打孩子的声音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