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怀疑自己来到了什么恐怖电影的拍摄片场。
cult片一样的血腥剧情,玩家们靠观众投票给出活命机会。
皇家剧院的华贵舞台上,带着金丝面具的年轻权贵,手持一把电影里才能见到的长管霰弹枪,花哨的豹纹皮革,特意装饰着黑棕色的丑陋枪身。
持枪青年的手指上戴着深红色的玛瑙戒指,在舞台顶灯的照耀下,与地毯上的深色血污交映生辉。
只是台上无人欣赏。
“忍住,好吗?”
开枪的年轻富一代捂着鼻子,语气十分恼火地,朝那群几近吓瘫的可怜“猪猡们”,阴沉警告道:“再敢弄脏这里,我会让你们自己舔干净。”
他口中所说的弄脏,甚至不是指他自己制造出来的恐怖场景。
而是另一种难堪场面。
“下一个谁?”
青年烦躁地将枪抛给季池。他实在是不爽,这次他打了两枪才解决掉一个,好友们耻笑的嘴脸好像都已经挂在面具底下了。
季池接过他的枪,挑眉“安慰”道:“下次还有机会。”
“切。”鬼知道下次还轮不轮得到他。
哪怕权贵巨富的圈子,也不是谁都机会次次都能来参加普丽达的聚会。
这次甚至还有个第一次来的人。
青年瞥向队伍末端的江薄一。
对方面无表情,目光森冷地回看他一眼。
……
一切进行得很快。
台上台下,现场除了玩家以外的每一个人,都好像已经极度适应这样的场面。
完全吓懵的玩家们,除了跪坐在地上蜷缩着发抖之外,根本无法做出尖叫和求饶以外的其他任何反应。
萦绕鼻腔的浓重血腥味,让怀姣哪怕有伊乘风的遮挡,和系统的打码保护,也能清楚想象到周围是个怎样的炼狱场景。
鲜血喷溅到舞台幕布和地毯上。
粘稠的血珠,顺着舞台边缘滴答滚落,汇合成几缕暗红色的细小溪流,缓慢流淌到前排的观众脚边。
手工定制的黑色皮鞋,稍微抬起,轻轻避开。
似乎怕那些脏污的液体,弄脏他们昂贵的鞋底。
短短的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游戏已经快速进行了两轮。
像是杀鸡儆猴的做作表演。
游戏中场停顿了片刻,作为主持人的季池,十分假惺惺地走到怀姣几人旁边,微侧过头,假装小声告诉他们:“别太难过,这些人死有余辜。”
怀姣根本说不出话,一张脸上毫无血色,四肢僵冷地藏在伊乘风的身后。
季池的视线,越过伊乘风紧绷的肩膀,精准看向怀姣,温声解释道:“我们的观众有严格的人气评判标准。”
“比如你们有没有做坏事,更比如……”他的目光在怀姣苍白的小脸上,流连一圈,轻笑:“合适的眼缘。”
怀姣现在光是听到季池的声音,都能感到牙关打颤。
季池还在看似十分耐心地跟他们说道:“第一轮的交换秘密环节,就已经奠定了人气基础。”
“垃圾不该活着。”
“我们都比较喜欢干净简单的。”
怀姣简直想吐。
他觉得恶心又荒唐。
眼前坏事做尽、视人命如草芥的上层权贵,对喜好的评判标准,却是所谓的“简单干净”。
阶级的傲慢和优越感,让他们好像意识不到自己也只是个畜生。
甚至还在游戏场中,高高在上地扮演上帝,评判其他垃圾。
也许是怀姣无意识流露出的恐惧和厌恶太过明显了。
又或者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在舞台现场还沉浸在恐怖血腥的“人气游戏”中的时候,季池突然伸出手,十分突兀地,将怀姣从伊乘风的身后,扯了出来。
“你干什么?!”今晚一直没有冒头的伊乘风,第一次出声,他表情猝变,似乎伸手想拦一一
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抵上了他的脑门。
“安静一点。”
季池捏着手中纤细的小臂,笑不达眼底,“暂时轮不到你英雄救美。”
……
怀姣怀疑是自己刚才无意泄露的一点表情,惹怒他们了。
他们接下来的针对目标,似乎从现场所有的玩家身上,转移到了怀姣一个人身上。
“你好像很讨厌我们。”
身高接近的一米九的混血男人,十分好奇地,朝怀姣抛出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是觉得我们残忍,还是恶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的身上,怀姣被季池拽着小臂,磕绊着走到舞台中间。
脚下是模糊块状的红黑色马赛克,怀姣知道那是什么,被猎枪崩碎的……碎块。
他浑身上下寒毛倒竖,眼睫剧颤地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