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姣在游戏往后两天问过自己不止两次同样的话。
大概是知道自己不聪明,所以急需一个可以投靠依附的人,然后直白又坦诚的交付自己,就像他之前经历过的几场游戏一样。
“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会不会带我赢……”
求自己的时候很可怜,自己都快要为他心软。
也确实是心软了,没有晚上去刀他已经是手下留情,楚珩这样想着。
哪怕他只是为了游戏胜利,在最后一晚淘汰掉了他自认为的真正女巫。
下次再补偿吧,如果有机会的话。
他没注意到自己高高在上的态度,和堪称冷漠的神色。
考核里的玩家没有痛觉,狼刀也只是为了符合设定配合真人主题。事实上一切都很快,看似凄惨的死亡现场,被选中的玩家只在狼人动手的那一秒就已经意识撤离,被宣布了淘汰。
走廊里的灯都符合气氛似的,因为游戏里的最后一晚而暗了些,楚珩从三号房间走出,随手甩了甩指尖上沾染的血迹。
他仍穿着自己来到考核现场时的那一套着装,面上戴着冷淡又禁欲的银边眼镜。
门被随意带上,楚珩躺回床上,松散闭着眼。
他难以克制的又想到怀姣。
想到对方紧张的、无助的模样,和为自己争辩时,一双眼睛发着光,睫毛颤抖急切又可怜的样子。
真的很漂亮。
楚珩闭眼想着,是见过无数个相同人设的人,也会被轻易吸引的漂亮。
他躺在床上,莫名有点燥。
这晚他有些失眠,闭上眼睛脑子里会不受控的想起一些事和特定的人。
楚珩戴回眼镜,坐起又躺下。
床边的电子时钟定格在凌晨一点整,他皱着眉,在等游戏结束,也等一个黑夜已过的提示音。
只是他没有想过,还没等到天亮,属于狼人阵营、绝对安全的卧室门,就在这一刻,无法预料的被打开了。
轻巧的“咔哒”一声。
楚珩骤然睁开眼,侧眸往门口望去。
走廊白亮灯光撩开一条小缝,往门内泄入,视线里站在门口的人,背对着光,只伸出半截手臂微扶着门。
房间里没有灯,楚珩自然无法看清对方的脸。
但在看到对方身形的那一瞬间,他身体却优于意识的,猛然间心跳的很快。
怪异又绝对准确的预感在告诉他,有他不知道的、失去控制的剧情正要在眼前上演。
好像没有顾忌到房间内的人是否还醒着,站在门口的人只犹豫片刻就伸手打开了卧室门边的灯。
昼白的光亮起的一秒,长久适应黑暗的眼睛透过镜片,反射性眯了眯。
紧接着又极为快速的睁开。
身下躺着的床距离卧室门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楚珩不是近视,戴眼镜只是为了遮挡视线,所以他很轻易就能看清门口的情况。
入眼是颜色深暗,看不出材质的一件斗篷。
宽大兜帽盖着来人脸,可从那一小段雪白的下巴尖就能认出兜帽里的人。
对方扶着门框,好像因为来时过于匆忙的脚步,稍有些气喘。
就像三天前,因为考核迟到冒冒失失闯入游戏现场时一样,他推开门,兜帽底下的脸轻微抬起,露出个略含歉意的微小表情,接着开口说了句什么。
这次楚珩听清楚了。
他说的是:“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睡过头了。”
穿着严实斗篷的真正女巫,这样对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