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本来其乐融融地聊着天,苍舒离自来熟地中途加入,还非要蹭着虞容歌坐。
虞容歌眼皮都不抬,直接冷冷一个‘滚’字。
苍舒离却仿若未闻,仍然笑得亲切。
萧泽远和李宜都不理解,热情温柔的虞容歌为什么只对苍舒离这么凶,最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容歌绝对不会有错,那错的一定是苍舒离。
然后,他们就看到虞容歌掏出考核本,面无表情地在上面刷刷记了几笔。
苍舒离蹭地站了起来,怪叫道,“不是吧,挨着你坐也要扣我的分?!”
虞容歌冷淡道,“你提醒我了,我让你滚开,你没听我的,也要扣分。”
苍舒离整个人都要裂开了,他看向屋中的另外两个人,委屈道,“你们给我评评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萧泽远和李宜都有些沉默。
确实有点欺负人,但是……
萧泽远仰头看天:“我没听见。”
李娘子捂住眼睛:“我视力不好。”
苍舒离终于再一次认清了现状,明白了这个家到底谁说话算。
他郁闷地直接原地蹲下,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
虞容歌不由得轻笑出声。
她对他真笑的次数屈指可数,苍舒离抬头欣赏了一会儿,然后保持蹲姿抱住她的腿,一头扎进她的裙摆里。
“你只有欺负我时才高兴,你真坏。”
萧泽远早就习惯了他放荡的行为,倒是李宜手一抖,差点将茶水洒了——她对修仙者的滤镜快要碎光了!
苍舒离长得高,蹲下也是一大坨,虞容歌伸出手,正好能摸到他的发顶。
这样的举动在世人眼里是羞辱,苍舒离却任由她摸他的头发。
他眯着眼睛想,果然要讨好听从她的话,她才会给他想要的东西。
苍舒离甚至微微抬头,将脸也凑过去。因为他变化姿势,虞容歌的指尖拂过他的脸颊。
她没有再抚摸,而是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脸,让苍舒离起来。
或许是心冷的人温暖太难得,虞小姐手心的那一点温度,似乎烧灼得他的皮肤都炙热起来。
野性的人总是危险难驯的,苍舒离骨子仍然喜爱掌控与摧毁。他如今甘居人下,更像是在蛰伏寻找着虞容歌的弱点。
他虽然认同虞容歌是同类,可玩家之间也会有输赢。
苍舒离不知道在想什么,垂下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是野兽不安分地露出獠牙,蠢蠢欲动。
虞容歌啧了一声,没有耐心地说,“起来。”
这女人惯会变脸!
苍舒离只能暂时收起獠牙,继续老老实实做人。
他却从未想过,他一直认为自己短时间的低头是为了未来的胜局,可其实当他认可那张不平等的条约、并且以虞容歌的喜恶来做最终评判标准的时候,他便已经在她的棋盘里了。
虞容歌甚至要求苍舒离每日都要汇报自己今天做了什么,苍舒离活这么大,还第一次被人管到这种地步。
偏偏他明知道虞容歌是故意难为他,却没有办法。
苍舒离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如果他一怒之下走了,她也不会有什么表情,转头就将他忘记。
他恨恨地磨牙。
过去他并不在意,因为他只是想找点乐子而已。
可是现在不同了,苍舒离认可虞容歌是自己人,她便是独一无二的。偏偏她心里有萧泽远,有李宜,甚至对那些医修弟子们都对他好,却唯独不在乎他!
那些人根本就不配。
在虞容歌身边呆得越久,苍舒离不仅没找到自己的乐子,反而越发不爽。
他开始和虞容歌抬杠,俗称,熊孩子找存在感。
“每天跟你汇报行程有什么用,你又不出屋,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苍舒离说,“这条不好,得改。”
然后他兴致勃勃地看着虞容歌,想知道她要怎么反击。
虞容歌反手就拿起审核本,一边在上面记了一行,一边声音毫无波澜地说,“我看你的表情,就能知道你有没有撒谎。”
苍舒离看到她在上面写:顶嘴,扣五分。
苍舒离:……
这才一个月,他就扣了三百多分了,半年过去他真的能合格吗?
他忍不住插嘴道,“如果考核时是负分,你又要如何?”
苍舒离想象不出虞容歌会做什么,她这脆弱的小身板,难道还想惩罚他不成?
“不如何。”虞容歌合起书,她淡淡地说,“我本来想着如果你表现不错,几个月后我能出门了,就和你出去逛逛,可惜你不愿意。”
出去逛逛?
苍舒离立刻来了精神。
虞小姐这样病弱,过去一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以他对吃喝玩乐的造诣,如果真的带她出去玩,他的英姿不得迷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