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找我麻烦?”陆怀砚慢慢分开她手指,与她十指紧扣,“那玉扳指是祖母留给我的,说让我以后留给媳妇儿玩儿。”
江瑟:“那时就准备给我了?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陆怀砚低笑一声,“当然是很确定你是我想要的人才想着给你,你觉得我会是个轻易就对女孩子动心的人?”
他当然不是。
十岁便亲眼目睹自己父亲出轨,十一岁踩着一地血水亲手救下因为丈夫出轨而自杀的母亲。
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对爱情或者婚姻有什么憧憬。
江瑟不知道别的同龄孩子遇见这样的事情,心里会有多大的创伤和阴影。
但那时候的陆怀砚,就连亲密如岑礼、郭颂都没看出他半点异常。他用理智压下了一切伤痛,正常得不正常。
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动心?
江瑟没说话。
陆怀砚勾着她手指玩了片刻,说:“我十八岁那年也看过一部爱情片,跨年夜那晚倒是叫我想起了里面的一句台词。”
他说的爱情片肯定不是江瑟同郭浅十八岁那会看的情.色片,多半是文艺片。
江瑟问他:“什么电影,哪一句台词?”
陆怀砚捏她手指,卖了个关子:“那是linda最喜欢的电影,影碟还在我英国的公寓里,等以后我们去英国看望她时,我再陪你看一遍,你来猜是哪一句。”
“你那时是一个人看的?”
“嗯。公寓里还有不少影碟,我们过去住几日,我带你看看我待过的地方。伦敦那地方常年阴天,要是天气不好,我们就留在公寓里看电影。”
他不到十三岁便离开北城去了英国,快二十岁时才毕业归来。
在英国的那七年想来过得很寂寥。
江瑟甚至可以想象到年少时的他是怎样一个人在公寓里看电影。
她眨了下眼,没说好还是不好,只说:“小姑姑这里有家庭影院,我们明天就可以看。”
“怎么不今晚看?”
“今晚要做别的。”
空气静默两秒。
陆怀砚看她:“做什么?”
江瑟脸上没半点扭捏或者羞涩,手掰他腰间的皮带扣,说:“这个。你刚不是说了我是你想要的人吗?”
“我是这意思?”陆怀砚好笑道,“究竟是你想要我还是我想要你?”
“我想要你。” 江瑟声音不带任何停顿。
陆怀砚闻言便顿了顿,抬起她脸,盯着她眼睛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嘴甜得很?”
不是说要他抱就是说想要他。
说得理直气壮又坦坦荡荡,没半点迟疑。
江瑟不想理他了。
她从前不肯说的时候,究竟是谁非要往死里折腾她逼她说。
“行,今晚做这个,明晚看电影。”
陆怀砚低头碰她鼻尖,“明晚是傅韫和朱茗璃的订婚宴,我去露个脸就回来陪你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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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茗璃同傅韫的订婚宴安排在四季酒店,酒店负责人专门腾出一整层宴会厅给他们摆宴。
江瑟没去参加他们的订婚宴。
订婚礼物已经给了,该同朱茗璃说的话也说了,实在不必去那里看他们作秀。
晚宴八点开始,江瑟七点接到朱茗璃电话。
“我这里可能有你想要的东西。”朱茗璃一身漂亮的晚礼服,手机贴面,静静望着窗外的晚霞,说,“你尽早挑个时间,我们见面谈,免得夜长梦多。”
江瑟“嗯”一声,平静道:“傅韫平时都是什么时候去医院看他父亲?”
朱茗璃舔了舔唇:“下午一点,他一般都是利用午饭这段时间去医院看傅老。”
“好,十五号下午一点,‘华清池’,我们在那里碰面。”
挂了电话,朱茗璃轻咬嘴唇,垂下握手机的手,扭头对傅韫说:“她答应了见面,十五号下午一点。”
“嗯。”傅韫低头帮她理后腰的束带,声音十分冷静从容,“你做得很好,璃璃。”
见朱茗璃面上露出不安的神色,他拾起朱茗璃的手放唇边吻了吻,说:“紧张什么?不就是把七年前的事再做一遍吗?”
“你怎么知道她会选十五号那一日?”
“前天在陆家老宅,老爷子说了陆怀砚十五号到十七号那几天不在北城。那三天就十五号是工作日,只有那日我会被绊在公司里。”傅韫唇角扬起,抬起头望窗外的夕阳,“我很了解她。”
一提起江瑟,男人温润的眉眼比平时多了些东西。
朱茗璃静静注视着窗玻璃里的倒影,轻声问:“你准备怎么处理她?”
傅韫没回答她这问题,微笑道:“担心什么璃璃?能跟我结婚的人只有你,明天我们就去领证。等把江瑟解决了,我们再好好筹备我们的婚礼,海岛婚礼、古堡婚礼怎么样都行,我都听你的。”
他的声嗓满是柔情,说完便低头亲亲她耳朵,“十五号那日记得把停车场的监控关了,我去看看宴会厅布置得怎么样。”
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朱茗璃耳边还回响着他说的那句:“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那天他在浴缸里就是这样出乎意料地给了她承诺。
七年前她只需要毁坏一幅画,可这一次却是要将人引出来,要承担更大的风险。所以傅韫给了她承诺,打完这通电话,他们就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