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了一眼简元白,边握手边道:“你好。”
姜溏被带领着,看到了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无论几次,看见这一幕还是会让他感觉到一阵窒息的怆痛。
“需要帮你联系殡仪馆吗?”站在他们身后的女警尽量温和着声音说道。
简元白冲着女警摇了摇头,“我都联系好了,谢谢。”
说着,他走向女警,“不好意思,可以让他在这里单独待一会吗?”
女警理解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而简元白也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安静而体贴的给姜溏留出了最后一点和家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他以为会等很久,却在十分钟后看见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姜溏,眼眶有些红,一看就是哭过。
简元白很想替他擦泪,伸出的手最后却落在了姜溏的肩上,轻轻拍了拍:“走吧。”
焚化炉熊熊的大火下,三具尸体最终成了躺在冰冷的墓碑下的骨灰,从早上起就一直阴沉的天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雨水冰凉而刺骨,毫不留情的打在雨中沉默的面对三座黑色墓碑的青年身上,他的背打得很直,人却好像快要被这场大雨压垮。
满是水滴的脸上,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天是阴沉的灰,墓碑是黑的,身穿着黑色的衣服,一切都是灰黑的,唯有姜溏的眼眶越来越红。
殡仪馆和墓园的人远远的看着,唏嘘这个长相过分好看的青年却遇到了三名亲人同一天被害的惨痛遭遇。
“听说啊,三个人都是被掏了心脏死的呢。”一个工作人员满是惊疑的说道:“你们说,究竟是什么人能做到这种事情。”
“好像警察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个屋子里啊,除了三个人的指纹,其他人的痕迹一点都没有。”
“我看,想要抓到人应该很悬了。”
那人啧啧两声,颇为鄙夷的说道:“这家人好像很有钱呢,说不定啊,挣了亏心钱遭报应了,还有啊,这个人的姐姐,穿得哦,花枝招展的,情杀也不一定啊。”
看上去年纪大点的女人道:“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消息,警察的事情被你知道完了?”
她不悦的说道:“还是给嘴上积点德吧,都散了,这里不需要我们了。”
处理完殡仪馆和墓园事情的简元白撑着黑伞从他们身旁走过,一缕黑气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嘴里不干不净的中年男人脚上。
简元白走进雨幕里,中年男人也在此时踏上台阶,雨水淋过,台阶湿滑,他一个没踩稳脚下一滑,面朝着台阶狠狠的撞了下去。
一阵痛苦的哀嚎从简元白身后响起,中年男人捂着自己满口鲜血的嘴倒在地上,惊惧而又愤怒的看着身边被台阶磕落的几颗牙齿。
简元白没有回头,听着哀嚎声渐渐离远,他沉默的站在了姜溏身边,将伞倾斜角度,护住了被雨淋得湿透的姜溏。
龙傲天开局全家惨死,这对他来说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文字,对姜溏却是血淋淋经历,将会伴随他一生,像挖肉刮骨的伤,是那种在偶尔想起时,还会流脓的伤。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犹豫了过后,还是选择伸手揽住了姜溏的肩膀,将他带进了怀里。
姜溏低垂着头,声音脆弱得好像能消散在风里:“我没事。”
简元白没有反驳,而是道:“嗯,只是我想抱抱你。”
姜溏在简元白怀里眼一眨又流出泪来,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来攥住了简元白的衣角,他抓得很紧,借着简元白的怀抱遮挡,在大雨中号啕大哭。
他哭得狼狈,泣不成声,身体慢慢下滑,但没有跌进一片狼藉的雨地里,有人撑住了他,替他隔绝了泥水的脏污,伞跌落在两人身边,简元白干净的西装裤被泥水弄脏,怀里抱着哭红了双眼的姜溏。
“我会找到他。”
“他的目的如果是为了重新为人,那我就要他魂飞魄散。”
姜溏在简元白怀里抬起头,露出了被雨水和眼泪一起打湿的漂亮而又脆弱的脸,眼神带着依赖和对仇人的恨:“你会帮我的对吗,姐夫。”
简元白终于伸出手,捂住了姜溏的眼睛,声音坚定而沉稳:“我会。”
被遮住眼的姜溏看不见,一只庞大的黑色尾巴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他的身边,将他整个人包围着,不漏一丝缝隙,充满了强烈的危险和占有欲。
简元白松开手,带走了姜溏眼尾滚烫的泪,而姜溏睫毛扇动着睁开眼,只看见了他沉稳可靠的姐夫。
......
从墓园回去以后,姜溏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发着烧,简元白干脆就一直出现在人前,这样方便他去医院照顾姜溏。
他提着食盒走进医院的时候,就听见护士对一个男人说道:“喏,他来了,你就跟他一起过去吧,我就不用带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