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没做错事, 为何要?挨打?
宝嫣缩在陆道莲怀中,楚楚可怜地凝望那张眉若刀裁的俊脸,他眼神既清冷又深邃, 凶凶的, 能吃了她。
宝嫣基本能确定一件事,柔弱无?骨般仰头问:“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陆道莲还没开口, 她自己先深信不疑,“我那天说的话, 惹你动怒了?你好些天没找我, 是不是一直攒着火气, 等着今日发我身上?”
她对着他, 从未那么多话过。
大概是被?先前那一出惊吓住了,才什么都?和陆道莲讲:“你今天在婆母院子里见着我了, 你是不是看了我许多笑话。”
“你去她那,有没有和她告状,说我羞辱你, 她怎么说?是不是要?帮你报仇教训我。”
她话语声不断, 满满的不安,寻求安抚宽慰的味道, 陆道莲始终默默听着,冷眼睇着她不作答。
像是就要?宝嫣误解一样?。
气氛古怪而沉默, 宝嫣看不懂陆道莲在想什么, 他心思叵测, 高深复杂,宝嫣好想透过这?个人的表象, 看看他的内里到底生得什么样?。
她毫无?意识地,手指纠结而烦躁地在那扇宽阔结实的胸膛上?, 不断轻勾画圈。
不知道待会这?种被?人撩拨的滋味都?要?返回?到她身上?。
陆道莲一下就看穿她此时思虑繁多,内心更?是委屈不已,不然不会一副撒娇的情态,无?知地朝他靠拢。
她以为在他这?,能得到几声娇哄,那就错了。
他一把捉住胸膛上?乱勾的玉手,声音是如同玉质般的冰冷强硬,“你说得都?对。”
他竟全盘接受了,一个都?不解释。
陆道莲:“可?我想要?教训一个人,何须借他人之手,更?不需要?别人来帮。”他自己动手就够了。
宝嫣当即被?挑起下巴,迎接他。
她感受到了,好几日不来,他这?夜里火气格外的大,为了教训她,连箍着她双肩的手都?十分勇猛用力。
她抗拒的姿态和陆道莲的力道相比,无?异于蚍蜉撼树,而且不过挣扎一小会,本就没多少力气的她,更?虚弱了。
只能跟被?欺负似的,又羞又气地呜咽两声。
结果就被?说“春夜里的猫都?没你会叫”,他后面的话意犹未尽,宝嫣的心更?提到了嗓子眼。
她感觉得出,肯定还有更?过分的话被?咽了回?去,但若是被?陆道莲毫无?分寸地说出来,他会让她羞死的。
还好他没有对她那么不堪,而陆道莲问:“接下来你想我怎么罚你?”
他不是一早就有想法,为何还要?来问她。
宝嫣伏在他肩,被?陆道莲抱着,眼珠乌黑,盈盈如水,睫毛胆怯地眨得像蝶翼,慌张道:“不,不知道。”
最好是不要?罚了,因为她白日里练习那些礼仪四肢都?好累好疼。
他还要?罚她,岂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不要?罚了,好不好?”她试图讨好他,抱住陆道莲的脖子,如没有骨头的猫那样?蹭他的脸颊、耳根。
她真的好怕,可?是这?白袍僧,他年?轻俊伟那般冷情狠心,任她说什么都?没用。
“不罚你不长?记性。”
“不受教。”
“下次还敢对我口出狂言。”
他把她从身上?扯开,在宝嫣愣愣望着他的那一刻,点着她的眉心让她倒下,“放肆无?礼。”
到底……是谁在放肆?
他斜眼冷冷淡淡地瞥着她,傲然在上?,“你想不出,那就按我的来。到时可?不许哭。”
怎会可?能不哭?谁受难了会不哭?
就是小时候,宝嫣顽皮犯了一点小错,在与苏凤璘追逐打闹间摔跤,膝盖痛了一点,她都?会娇声地喊疼。
陆道莲这?种的,她不吓晕过去都?是好的。
宝嫣:“那就罚,罚打掌心,打掌心好不好?”
她已经退却到这?种地步。
那天夜里她是口出狂言了,无?礼也是无?礼,宝嫣求饶得十分惹人怜爱:“轻轻,轻轻的,不眴师父。”
陆道莲是看着她今夜格外脆弱,在他面前怯懦地摇尾乞怜,他好像心软了,一个“好”,让宝嫣都?不敢置信地瞪大湿润的双眼。
他答应了?
可?实际上?,当陆道莲真正动手时,宝嫣猝不及防整个身子往前冲了一下,要?不是有防护,她能立马撞墙上?。
宝嫣很久没遭遇这?种如稚儿时期般被?教训的待遇了。
陆道莲严厉得比她阿耶阿兄还厉害。
她以为他使的是什么狠毒法子,就像在贤宁那受苦一样?,实际上?真正挨了两下,她羞愤自尽的心思都?有了。
明明火辣辣的不是脸,她却跟着脸红透了。还有种特别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