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陈岸就没什么能说的了,愤愤地坐在池砚舟对面的位置,脸色难看,沉默了一会儿,“我明白你们研究院的态度了,其实是你们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说你们研究院应该在怎么解决丧尸病毒上更下功夫,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不是吗?”
“陈先生说得对。”
陈岸也不是孤身一人跟过来的,身后跟了个内敛又稚嫩的年轻人,这是那个年轻人说的第一句话。
“只要把丧尸病毒解决,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再是问题,一切都会变好的!”和一看就知道满肚子坏水的陈岸不同,这个年轻人说这话时两眼放光的模样傻乎乎的,一看就知道这并不是撑场面的谎言,“我想要加入研究院,我想要成为解决丧尸病毒的人。”
剧情线以外的人物,顾潮玉一概不知,不过对于陈岸带过来的人还是多点警戒心为妙。
“我叫安若,非常非常非常地佩服池教授。”
顾潮玉记得刚才也说过,“池教授因为实验失误,已经……”
“但研究院并没有变化,而且还有池教授的儿子不是吗?”安若并没有被打击到,“想要解决丧尸病毒本来就不简单,这只能说明池教授在研究丧尸病毒的时候太用心了。池教授已经变成丧尸了吗?”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安若居然笑了起来,“那么就用池教授做进一步的研究,我相信池教授如果还存有理智,也一定会高兴自己还能派上用场。”
顾潮玉看着安若的笑脸,感觉这家伙更像是池教授才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的自负人类。
不过池教授并不是因为想解决病毒才变成的丧尸,而是因为要救自己的妻子……安若应该会感到失望吧。
一旁的陈岸也找准时机开口,“安若这孩子可为了到s市吃了不少的苦头,我问他为什么想到s市,他说因为想来研究院。”
方岁在一旁抱着胳膊,不屑道:“我们研究院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得经过考核。”
“当然!”还没等陈岸黑着脸拿基地管理者的身份压人,安若已经一口答应了下来,“我一定会通过考核的!”
看安若激动的样子,顾潮玉合理怀疑要是刚才随便让安若进了研究院,那安若应该会露出失望的表情。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太好,是和池教授相类似的偏执,一个注意不到就会做出令人惊掉下巴的事。
安若并不是只会嘴上说说的人,他在考核中将用于考核的药剂全都说出了名字,在器材上的使用也十分娴熟,让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都闭上了嘴。
安若通过考核后视线落在池砚舟身上,眼睛一眨不眨,而后面带困惑:“池前辈是不是身体不太好,脸色看起来不正常?”
确实,在众人对比下池砚舟的肤色白到不正常了。
“我没事。”
池砚舟眉眼清冷,又是沉默的性子,平时说什么话大家都不会有下意识的怀疑。
不过安若是个脑子里缺根筋儿的,所有事都讲究个追根究底,“池前辈脸上是不是涂东西了?”说涂东西那也不对,因为手看起来也是那种不正常的白色,“我在健康调理这方面也有一点了解,要不然帮池前辈看一看?”
池砚舟对顾潮玉之外的人虽然不至于让人觉得不耐烦,但确实话少,“不用。”
方岁是个有眼力见的,“池砚舟要是想调理肯定会自己调理的,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得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安若也没再强求,闭上嘴,一双眼睛倒还在乌溜溜地转。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发现,池砚舟代替了原本池教授的位置,但这凭什么,就因为池砚舟是池教授的儿子?研究院这种地方,应该看谁的水平最高才行吧,不然后续的工作没头没尾那才是麻烦。
他在考核中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水平,在场的众人虽然惊讶,但并没有露出钦佩表情的,大概是池教授水平太高了,他那点儿三脚猫的技术就不入眼了。但再怎么样,安若认为自己是要比池砚舟强的。
他七八岁的时候见过池砚舟,那个时候的池砚舟只是代表数据的实验体罢了。
安若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他清楚自己现在最要紧的是在研究院站稳脚跟。
他想成为这所研究院的“领头羊”,不是为了权力和虚名,只是单纯认为自己有这个水平,而且只有代替了池教授的位置,他才能更好地实现自己的理想,按照他的想法去解决丧尸病毒。
“我真的非常讨厌丧尸,那种类人的怪物应该以最痛苦的方式消失。”
对于安若突然蹦出来的话,众人并没有做什么评价,倒是一直没离开的陈岸帮忙解释了两句,“他的父母都被丧尸给吃了。”
研究员们纷纷共情,出言宽慰。
陈岸用余光瞥了一眼安若,如果这个家伙真的能成为这所研究院的管理者就好了,毕竟人傻脑子简单,一眼望到底,这种在某一方面有执念的人,有时候会令人觉得麻烦,但在大事上想掌握就太容易了。
希望安若不要让他失望。
*
在研究院待了一段时间,安若的情绪已然跌到谷底。虽然他能力确实不错,但对于s市的研究院来讲,他资历尚浅,很多实验都不能直接上手,所有人劝他先做好最基础的事情。
但他等不了了!
他是来实现理想的,到底要刷这些个烂瓶子到什么时候?!
心里不爽,也就表现在了行动上,“咔嚓。”
试管落地碎裂的声响。
方岁听到了,狠狠皱眉,“动作轻一点,连怎么清洗试管都没学过吗?”说完也觉得自己表现得有点凶了,补了一句,“现在是末世,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试管量杯的时候了,虽然我们研究院后备足,但也不能随便糟蹋东西,知道了吗?”
安若并没有老实应声,也没有将地上的玻璃碎渣收拾起来,只是沉着脸。凭什么池砚舟能有自己独立的实验室,他却只能待在这个地方刷试管?这么无聊的工作,明明谁都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