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潮玉跟在老皇帝身边可从没见过这种盛况,第一次发现这些个大臣话那么多。
还有很多陌生的面孔,应该是游文瑾对朝廷大换血后的结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这些人凑在一起不像是忧国忧民的大臣,更像是嗡嗡作响的聒噪苍蝇,都把屏风后的顾潮玉给念叨困了,直到听到和剧情线相关联的内容——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讲。”
游文瑾在面对顾潮玉以外的人时,表现出的高冷和深沉还挺像回事,让顾潮玉见了都想不通到底哪个才是伪装了。
“陛下后宫空虚,应该选秀,以此充盈后宫,开枝散叶。”
剧情线里游文瑾同意了。
“后宫空虚?”游文瑾冷冷重复,“那依侍郎看,如何才算是不空虚呢?和你一样妻妾成群,还在大街上强抢民女?”
程侍郎当时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了,额头上的冷汗都滴落在地,他实在想不通,这事明明被他压下去了,怎么还会传到新皇口中,“陛下,微臣冤枉、冤枉啊。”
这种人若要他细说一下到底哪里冤枉,就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了。
游文瑾眉眼中表现出厌烦疲倦:“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剥去他的官员服制,拖到大街上以儆效尤。”
程侍郎一路哭喊着被拖走了。
大臣们都清楚新帝是个怎样心狠手辣的,连兄弟手足都不放过,更何况是他们,有个没眼力见儿的大臣看程侍郎犯事了被拖出去,但认为他的观点没错,皇上确实需要充盈后宫。
“陛下,此次大选定在两月后如何?”
游文瑾嘴角愈发平直,他凤眸微眯:“这样就方便你往朕的后宫塞人……”
顾潮玉咳嗽,很刻意地咳嗽。
游文瑾闭嘴,看向顾潮玉。
顾潮玉突然咳嗽没别的原因,刚才说的话人是状元郎,那可是为了要当丞相的人,怎么能因为提议选秀就被拖出去打一顿。他对着游文瑾无声说道:“算了。”
游文瑾听话,可他也要摆明自己的态度:“朕不需要大臣对后宫指手画脚,若是上朝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朕可以让你们到边疆去一展身手。”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好半天,都没人再敢当出头鸟。
状元郎是个有抱负,心怀沟壑的人,不畏强权四个字用来形容他正合适,“陛下,微臣想问一句,屏风后是何人?”
游文瑾就没有想遮掩的想法:“未来的皇后。”
“既是未来的一国之母,为何遮遮掩掩?”状元郎咄咄相逼。
真不愧是游文瑾的左膀右臂,对一切不合理现象说不,可顾潮玉属实有些骑虎难下了,就算女装戴面纱,跟他相熟的人也定能一眼认出……
在他纠结时,游文瑾开口了,“朕的皇后为何要与你们见面?”
“皇后应母仪天下,做天下女子的表率。”
状元郎试图继续喋喋不休,就被游文瑾给打断了:“他不需要做这些,你也不必说些虚话,朕这个皇帝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朕和谁在一起,那个人又是何品行,不需要你们插手。听懂了吗?”
状元郎眉宇中间皱成个“川”字,不死心地喊了声“陛下”,不过看游文瑾已经有了厌烦之意,还是闭上了嘴。
等到退朝,游文瑾带着顾潮玉走得潇洒,剩下一些大臣如同无头苍蝇,最后三三两两地凑到状元郎身边,“温太傅,皇上为了个不敢以面示人的女子荒废后宫,这实在……”
状元郎在上朝时好像对这个事有一万个不满,但面对这些大臣却是换上另一副讥讽之色:“你们是耳聋了,这才没懂陛下的意思?而且不过是个后宫妃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因女子祸国并不少见。”
状元郎也是烦了,“李大人若真的认为他们亡国是因为个女子,这官我看也没必要继续做下去了,不过是寻了个替罪山羊罢了。”
李大人被骂得脸上挂不住,青一块紫一块地甩袖离去。
状元郎和游文瑾也算朋友,关系不错,不会因为一两次的意见相悖就翻脸,不过状元郎也是当真好奇那女子的来头,他还以为游文瑾只会整日惦记着顾公公,只是顾公公殉葬了,至少表面上是殉葬死了,至于实际上是出了宫,还是怎么样,都与他们无关了。
游文瑾还记挂着在朝上顾潮玉突然咳嗽的事,想也知道是为了打断他当时要说的话。若当时开口的人是探花郎,顾潮玉回护他还能理解,可状元,他不记得两人有任何的交集。
仔细想想,状元的样貌似乎和曾经的探花郎分不出什么上下高低。
两人走在御花园,身后只跟了小福子与小喜子,游文瑾想了又想,还是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潮玉,状元和你很熟吗?”
顾潮玉答:“没说过两次话。”而且每次都是状元郎在单方面地抨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