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文瑾终于开口,却并不是对他说话,而是命令后面的小喜子:“出去。”
小喜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眼一旁顾潮玉的脸色,微微俯下身:“嗻。”临出去前,还贴心的将门给带上了。
这门一带上,屋里更暗了。
“殿下为何不点灯?”顾潮玉被这古怪氛围弄得摸不着头脑,也没有贸然接近,而是站在原地询问。
游文瑾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起另一件事,“二皇子现在如何了?”
“腿治不好了。”顾潮玉的语气无悲无喜,在单纯陈述这个事实,“想来也不可能有登上皇位的机会。”
游文瑾的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轻而缓,“你在皇后宫中有人。”
“怎么?”
“让她将怨气发泄在游初尧身上,再东窗事发,这不难吧?”
顾潮玉眸底是一闪而过的错愕,但借着夜色的遮掩很快就掩了下去,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坏太监不能表现得太逆来顺受,“不过是让人说两句话的事儿,可我为什么要怎么做?对我毫无好处。”
“好处吗?”游文瑾终于看向了顾潮玉所在的方向,淡漠的声线响起,“是,我记得你和皇后还有贵妃的关系都算不上差,谁上位都没什么区别……可潮玉,你别忘了自己的身子,多了什么。”
顾潮玉桃花眼微睁,呼吸一顿,“你在威胁我?”
“是又如何?”游文瑾突然起身,三两步便走到了顾潮玉的面前,现在的他早已不是羸弱孩童,从上而下的俯视,盯着眼前人在夜色中都纤细白皙的脖颈,“你只能听我的。”
顾潮玉被逼的退后半步,紧急表情管理,他居然还有被游文瑾给威胁的一天!这一下不得救回来不少剧情分?得忍一忍,千万不能笑出声。
“奴才知道了。”
顾潮玉说话时嘴角都在颤抖,游文瑾全都看在眼里,心脏像是被刺了一剑般的疼痛,偏过头,克制自己的心软,“至于王妃,我自有打算,不需要你来安排纯妃说项。”
顾潮玉琢磨着他说话也得呛人一些,“是,奴才哪里敢管主子的事。”
闻言,游文瑾一把抓住顾潮玉的手腕一扯,将两人距离重新拉进,“奴才,你哪有一日真的将自己当成过奴才?”
顾潮玉仰起脸,张嘴就准备抬杠:“殿下,您……哎?!”
剩下的话没说完,游文瑾一把给他抱起来了。是的,抱起来了,朝着床的位置就走。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这是什么操作,顾潮玉也是见过世面的了,懵了一下,迅速皱眉,抓住游文瑾的胳膊挣扎了两下试图让自己落地,唇瓣张了又合,“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距离不远,游文瑾将人扔在床上,声线低哑,“你以后所有事都要听我的。”
他第一次这样看顾潮玉,这视角下的顾潮玉一点没有往日的城府深沉,抬着脸看着他的模样纯良无辜,如同不知自己错处的猫儿,唇瓣不服气地抿了又抿。
“不高兴吗?”
顾潮玉被扔在软乎乎的被褥上完全不疼,但还是皱眉。虽然感觉核心应该不会是那么无耻的人,可现在这局势让他难免担心,便软下了态度,但面上还是不情不愿,“知道了。”
他要是奋起反抗给游文瑾打一顿,估计人设分就没了。
而游文瑾还不满意,落在顾潮玉漂亮脸庞上的视线下移,一直到胯下才停住,并无喜意地轻笑一声:“你想让多少人知道你的秘密?”
“什么?”
“你觉得多利库知道你是假太监后会怎么做?会老实闭嘴,替你保守秘密?”游文瑾声线压低,“他不会,他会利用你,然后将你狠狠丢开。”
“奴才不会让他知道。”
“那就离他远点。”
“照顾他是皇上的吩咐!”
“你要拒绝并非难事。”游文瑾无情戳破真相,他抚摸顾潮玉的脸颊,就像当年顾潮玉对他做的那样,“听我的话。”
“或许我该毁了他的脸?”
顾潮玉拿不准他该说些什么了,只能皱着眉望向游文瑾,半晌憋出来句:“那也就和殿下现在要做的事情一样,殿下毁了他的脸又有什么意思?”
“你喜欢他的脸。”
“那还会出现其他奴才喜欢的脸,殿下都要去毁?”
这话刺人,游文瑾却伸手将他抱住了,紧紧的,像是护着心爱玩具不让旁人抢走的孩子,脆弱到惹人怜爱,言语却满是偏执:“我会的,听我的话。”与其说命令,倒更近乎于请求。
现在的游文瑾状态很不正常,顾潮玉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可就是这样,他也没打算顺着游文瑾的心意哄上两句,而是从怀抱中挣脱出来,直视游文瑾的双眼,勾着嘴角:“奴才有其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