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努力工作的,面试官。”
——
怪态核-鹰翼的速度太顶了,十五分钟,郁岸已经找到了自己身份证地址上写的旧小区。
他坐在公园内废弃的高空秋千顶上,漆黑双翼缓缓收拢。他与昭然在地铁站分别,昭然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眺望不远处,不知从哪年开始,住宅楼就没再得到过良好的维护,林荫绿化几乎干枯殆尽,有钱人都搬走了,只剩洋房里几户老人守巢,夜晚空荡的楼房林立,像座鬼城。
走进小区后,郁岸才对这个环境熟悉起来,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凭借逐渐恢复的记忆进入了熟悉的单元门。
防盗门上的花纹积攒了一层灰尘,郁岸如常去摸书包夹层里的钥匙,夹层里空空如也。
但问题不大,他刚刚学会了新技能。
郁岸拿出捡来的铁丝,弯折了两下,捅进锁眼里微微搅动。
锁芯内部传来轻微的咔啦声响,防盗门自动开启。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熟悉的家的气味闻起来十分舒适,只不过灰尘有些呛人,因为家具许久没有打扫过了。
郁岸摸索着打开顶灯,客厅中央堆着半人高的课本书籍、工具仪器和杂物行李,都是毕业后从学校带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收拾。
手机和钥匙都安安稳稳地放在茶几上。
奇怪的是,手机自动格式化了,相册、备忘录乃至通讯录都空空如也。似乎有人在故意掩藏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
郁岸完全不在乎,拿起手机,重新下载一些有用的软件,存上面试官的号码,并向他的社交账号发了一个好友申请。
昭然的头像是一只小黑煤球猫,id名字叫“nsdd”。
“nsdd,你说得对?还挺符合被迫迎合大老板的打工人。”
郁岸想了想,给昭然设置了一个备注“boss”,一语双关,既能代表老板上司,也能代表游戏里关卡尽头的首领怪物,当然也意味着终有一天会被玩家揍得满地找牙。
没过两分钟,昭然就发来一条消息。
boss:“到家了吗,没撞上高压线吧。”
郁岸:“1。”
随便回复了个数字以示回答,郁岸就进了浴室,得把身上的血污好好洗洗,等擦着头发出来,发现手机上又多了一条消息。
boss:“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就行。”
郁岸习惯性躺到沙发上,腿搭在沙发背上方,头吊在沙发底下,整个是一个近似倒立的姿势。
他举着手机,胡乱回复:“需要面试官陪睡。”
打出这行字时,郁岸面无表情,他不在乎面试官对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思,也不在乎自己明天如何,好像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这就是逃犯的心理吗,复仇的痛快和身负人命的负罪感重重叠叠。
刚从存尸抽屉里爬出来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记忆都没有,反而求生欲强烈,一心只想活着,可等到记忆慢慢恢复,人倒越来越颓丧了,人类如果没有大脑,一定会快乐得多。
一两分钟过去,boss才回复:“你平时也对陌生人说这样的话吗?”
郁岸皱了下眉,自己明明是顺着他的意思说的,没想到还要被批评,职场果然复杂。
郁岸回复:“对。”
反职场内卷,从不向上司谄媚开始。
放下手机,郁岸双眼放空,发了一会儿呆。
忽然,他眼睛一亮。
沙发对面的电视橱底下,隐约有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洞。
他从沙发上翻下来,趴到地上仔细观察。似乎只有他那种躺沙发的奇特角度才能看见这个洞,别的角度基本不可能发现它。
郁岸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沉重的电视橱四脚朝天翻了过来,那上面确实有个洞,而且像人为钻出来的,是个藏私房钱的好地方。
他试着把手指伸进去,但洞口太小了,最多伸进去两根手指,触碰不到底。
找了个手电筒向里面照,能看见一个读取装置,构造比较像公园摇摇车上的投币装置,而且运用了密码箱的封锁手段,郁岸看得出,这个封锁方式是自己常用的设计。
小时候老是被爸爸翻抽屉,他就自己研究了一种简易投币锁,安在抽屉内侧,只有他知道从哪个角度投币进去能打开抽屉,如果强行拉开,就会带动里面的粉碎装置,所有纸张直接跟拉抽屉的那根手指头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