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看着他身上轻薄的衣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厚实的袄子,陷入沉默。
这时,突然有两个面上无须、皮肤白皙的人骑马而来。
他们漫无目的地逛着,突然看到了卖炭翁身后的炭,眼前一亮。
他们骑着马,来到卖炭翁面前,居高临下地说:"天气冷了,宫中缺炭。"
“这车炭挺多的,就把这些运回去吧。”
他们旁若无人地说着话,仿佛卖炭翁不存在一样。
卖炭翁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赶忙提醒:“官人,这是拿来卖的……”
“卖什么卖?皇上要用你家的炭,这是光耀九族的事情,别人求还来不及呢!”
卖炭翁使劲想护住自己的炭,却被宦官用鞭子狠狠地抽了几下。
宦官恶狠狠地说:“抗旨不遵,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再不放开,我现在就砍了你。”
卖炭翁手一松,自己的木板车就被夺走了,干余斤的炭被宦官运到皇宫。
“这就是买炭的钱啊!”
差役用半匹红纱和一丈绫,挂在了老翁的牛头上,拍拍屁股,走了。
卖炭翁望着他们的背影,无力地坐在地上,眼泪顺着粗糙的脸颊流下来,嚎啕大哭:“我的炭啊!我的炭啊!”
那半匹红纱和一丈绫远远不及炭的价值。
他在山上砍了很久的柴,没日没夜地烧,才得了这么点炭。结果全被抢了。
一家老小还等着他卖炭的钱来吃饭呢。
他回去该怎么说?说东西被抢走,接下来没饭吃了吗?
白居易在旁边看了这场掠夺的好戏,却没有动作,是他不想劝阻吗?是他不能劝阻。
因为这是合法的。
唐代皇言设置了专门的机构。皇宫需要东西的话,宦官可以直接去市场上买,为国库节省开销,这叫做宫市。
一开始是平等交易,后来直接变成零元购,也就是抢劫。
百姓苦宫市久矣!
白居易摸摸口袋,摸出了一点银子,给了卖炭翁。
卖炭翁为之一顿:“官人,我没卖给你东西啊,我不能收。”
白居易叹息道:“没有银子,你回家怎么交代?”
卖炭翁闻言,长长抽噎,想到面黄肌瘦的家人,到底是收回了手,千恩万谢:"多谢官人!"
白居易回到家中,还是无法回神,夜里辗转反侧,眼前都是白发苍苍的卖炭翁。
他睡不着,于是起来写了一首《卖炭翁》。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这一段播放出来,无数人为之震惊。
抢钱已经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房玄龄默默念出这句话,大受震惊:“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明明都要被冻死了,却还想天再冷一点,这不是自虐吗?
可卖炭翁已经习惯了,吆喝的时候都是笑着的,因为他还有希望,这一千多斤炭卖掉了,就有钱了。
但是,他用无数精力烧出来的炭火,却被人轻飘飘地抢走。
房玄龄不免为白居易的才华和思想动容。没有受过苦、没有见过苦难的人,写不出来这种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惊天动地的话。
他出身显赫,家境殷实,懂民生疾苦,却只是略懂,毕竟没有受过苦,永法无法感同身受。
他暗暗警醒,得向白居易学习,可不能说出“何不食肉糜”这种话。
其他的官员也颇为震动,白居易的诗画面感太强了,像是一场悲剧电影,充满了典型性,再冷血的人都有些动容。百姓苦啊!
房玄龄突然听到抽泣的声音,抬起头来,只见
唐太宗李世民眼角通红,眼眶含泪。
唐太宗李世民咬牙切齿:“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不是地方官员横征暴敛,不是中央言员欺压百姓,而是皇上主动去抢百姓的东西,荒唐,荒唐!”
“朕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子孙!这是朕的罪过!”
连皇上都如此胡闹,更不用说其他言员了,白居易所在的时代中,百姓明显处于水深火热中。
房玄龄连忙安慰:"陛下,您对百姓已经够好了。"
“贞观二年,长安闹蝗灾,你咒骂蝗虫,说百姓没有过错,错只在你一人,然后生吞蝗虫。”
“贞观五年,皇太子要行冠礼,您担心拖延农时,居然推迟了仪式。”
"您曾经说过,天下要想安定,关键在于君主,君主要压抑感情,克制欲望,国家才能安定。您做得已经够好了!”
唐太宗李世民恨铁不成钢,像咒骂蝗虫一样咒自己的子孙:"可是那设置言市的唐宪宗李纯,怎么就不懂呢!”
唐玄宗李世民已经讨厌上了两个子孙,一个是抢儿媳妇的李隆基,一个是唐宪宗李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