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
和他今年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一样。
秦嘉立刻想到了工地上见过的明钰,礼盒被他好好放回去,没有打开,也没有破坏。
他就和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收拾完了就坐到沙发上继续发呆。
其实他也没想什么。
只是在思索,贪求这七天,跟着她来这里,究竟是何苦呢?
早就做好了打算的事,其实不必来这里的,在道观就可以完成,也完全不用等七天。
偷来的日子,过起来也好像个小偷,无一处自在。
乐瞳晚上八点才醒过来,这一觉连梦都没做,睡得特别好,就是晚上估计睡不着了。
她是被饭菜的香味给勾醒的,揉了揉头发下床出门,看到秦嘉做了一桌子的菜。
他应该是在她睡觉的时候出去买菜了。
乐瞳看到桌上还是只有一副碗筷,想到他中午就没吃,忍不住道:“你不会晚饭也不饿吧?”
秦嘉动作顿了一下,很想撒谎说吃过了,可他从来不对她撒谎,唯一一次,就是不得已的分手。
他长睫翕动,放下最后一盘菜,慢慢说:“我吃不下。”
他坦然得让乐瞳不知该说些什么:“我现在吃不下任何东西,一闻到饭菜的味道就恶心。”
“……”
乐瞳一言不发,秦嘉就让她去洗漱一下过来吃饭。
她听话地去了,回来坐到饭桌旁,觉得自己像头猪。
四菜一汤,她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不过秦嘉应该也想过这个问题了,每道菜量都不多,她要真是放开吃,刚好可以吃饱饱。
她想念这顿饭很久很久了。
中午都没吃够,心情再差碰到秦嘉的厨艺,胃口都变得好起来了。
心也越发软下来。
“那个房间其实是……”
她想把白天的误会解释清楚了,可秦嘉忽然去了洗手间,门关着,好像听到他在干呕。
她记得他是没有胃病的。
那他这是怎么了?
乐瞳坐在桌前,有些无所适从。
如果严科在这里,就不会无所适从了,因为他知道,秦嘉这个人很少难受,自怨自艾,可一旦难受起来,就会恶心干呕,一身一身出虚汗。
他的难受大多体现在胃部。
大约怕倒了乐瞳的胃口,秦嘉很快就出来了,带了些汗珠道:“我胃有点不舒服,靠一会,你先吃,吃完放下就行,我收拾。”
乐瞳早习惯他洗碗了,以前每次也都是他洗碗收拾。
中午她都习以为常地丢下碗筷,晚上被他这么一说,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尴尬得不行。
为了缓解尴尬,她把饭好好吃完,自己洗了碗筷。
秦嘉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就跟睡着了一样,乐瞳收拾完出来,他还是那样,就是额头的汗不但没落,还更多了。
她走到他身边,弯下腰想摸摸他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正好对上他睁开的眼睛。
他眼睛特别红,布满血丝,像极了在长命村的时候。
乐瞳怔住,看到他仿佛克制不住般抓住了她的手腕,气息急促地问她:“那是他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什么?
乐瞳顺着秦嘉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桌上摆着的礼盒。
想起来了,明总给的生日礼物,还没来得及退回去。
她就这一天假,本想先解决自己身上的麻烦,等上班再带回去还给他的。
“……是。”乐瞳如实回答。
秦嘉猛地松开了她的手臂,对她说:“那件衣服——你本来要送给别人的衣服,也是要给他的吗?”
问完了又声音一颤,改口道:“别回答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快去睡吧,早点休息。”
乐瞳抿抿唇:“我八点才起来,现在十点钟不到,怎么睡得着?”
秦嘉疲倦道:“能睡着,你去躺下,一会就能睡着。”
这么神奇吗?
是他做了什么?
乐瞳回到房间,翻了翻被子和枕头,在枕头下面发现一张符咒。
果然是他做了什么。
乐瞳缓缓躺下,乖乖地拉好被子,本想试试符咒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可以让自己马上睡着,然后和秦嘉讨论一下这种符咒能不能多来几张,但她竟然没抗住困意,真的就这么睡过去了。
灯光暗下来,是秦嘉帮她关了灯。
他看着腕表,等了五分钟才过来关灯关门。
她一看就是没打算真的睡,估计还有什么话要和他说,只是来试试,所以才没关灯关门。
秦嘉帮她做完这一切就应该出去,到沙发上躺着的。
可他没有。
他自认是个好人,从不害人,也不乘人之危。
但看着熟睡的乐瞳,想到今天过去就只剩下六天了,他突然觉得这个好人不做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