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红蕊见此状,立时明白发生?什么事了?:“陛下这么开心,是《东封图》完成?了?吗?”
崇文?帝闻言哈哈大笑:“没有那么快,但完成?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袭红蕊好奇,走近前一看,才知道他什么意思,同行的其他人?只画了?一个大框,但为首的两人?已?经画完了?,也就是她和老皇帝。
和她想象的不?同,画上的场景不?是庄重的祭祀场合,而是帝王对着身边的彩衣女子伸出手,彩衣女子低眉浅笑,也将手搭在他手上。
如果没有意外,那个彩衣女子就是她,袭红蕊盯着画上的自己看了?一会,忍不?住一笑:“皇上,这是谁画的,也颓不?庄重了?,如此严肃的场合,怎么能落笔于儿女私情呢?”
听?她这么说,崇文?帝和他身边的德仁顿时一起笑起来?,崇文?帝笑吟吟地看向她:“你猜是谁画的?”
袭红蕊看他得意的样子,不?由升起了?一个猜测,惊讶道:“难道是皇上您……”
崇文?帝顿时又笑出声?,背转手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袭红蕊看看他,又看看画,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等反应过来?后,立时扑过去,娇嗔道:“皇上~”
崇文?帝一把撑住她,这把老骨头现在还真有点受不?了?:“哎呀,行了?行了?,你也不?是个小姑娘了?,别老给我整这套!”
万没想到撒娇能失败的袭红蕊,不?敢置信地抬头:嗯?
越长越大,越大越稳的袭红蕊,身上的娇嗔之?气越来?越少,不?过当看着她瞪圆的眼睛时,旧日的时光好像又回来?一点。
崇文?帝乐呵呵地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画前,抚摸着画中人?含笑的眼角,微笑道:“我观世人?见我多不?能,见你亦是,妄心曲笔,覆其本貌,难见真矣。”
“所以朕要亲自执笔以铭刻之?,千秋万世,有人?知我,亦有人?知你。”
“共执手者,唯予而已?!”
袭红蕊感动得热泪盈眶,连你人?都是后加上去的,还说什么覆其本貌。
但不?得不?说,这老头实在太会了?,在他的画卷里,给她留下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对于他来?说,或许已?经是倾尽一切的帝王之?“爱”了?。
抬起头,双眼含泪地看着他:“皇上,臣妾何德何能……”
崇文?帝却只是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笑吟吟道:“不?要自称臣妾,你现在只是我的妻子。”
袭红蕊听?了?,顿时感动得更厉害了?,久违地扑进他怀里。
只是不?知为什么,就算这样,一颗心还是宛若漂在水面?上的浮叶,怎么按也按不?下去。
大概她这样的人?,注定是什么样的爱也打不?透吧,所以此刻她的心里,满脑子还是那个熟悉的倒计时。
十年之?期已?经过去了?六年,那个关键的转折点,已?经近在眼前了?。
在此之?前,为了?延长老皇帝的寿命,袭红蕊做了?很多努力,比如说帮他规范饮食,锻炼身体。
但自制力这个东西,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尤其是崇文?帝这样任性倔强,又好逸恶劳的人?。
袭红蕊能明显感觉到,这些年,他似乎比刚见时更容易感到累了?。
在刚遇见时,他还愿意陪着她踢毽子,而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怎么刺激,他都懒洋洋,提不?起兴趣了?。
因为这场封禅,他的精神前所未有地好起来?,可没过多久,就又感到疲惫了?,将她推开,靠在椅子上休息。
看着他这个样子,袭红蕊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故事里的一切,是不?是还会如约发生?呢?
所以当又是一年宫宴到来?时,袭红蕊看着异常疲惫的崇文?帝,随便招待了?一下群臣,就让众人?散了?:“陛下还是早点睡吧。”
老皇帝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异常困顿道:“那我先?去睡了?。”
而当第二天,德仁见他睡得不?安稳,叫他起来?的时候,他只是茫然?地睁了?一下眼。
德仁见他发青的脸色悚然?一惊:“陛下!您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老皇帝有些懵懵的,茫然?道:“想吐……”
德仁觑着他的脸色,丝毫不?敢怠慢:“太医!快叫太医来?!”
……
当袭红蕊收到消息,快步赶到时,老皇帝整个人?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吃什么吐什么,就算是药也喂不?进去,不?管喂什么,都会从口鼻中直接喷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