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绿柳脸上还挂着有聪明, 但不多的表情。
崇文帝也慈祥的笑着。
但他的心里,已经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暴怒。
虽然知道自己手下的大臣,不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 真的视君如?父, 一点私心都?没有。
但看不见也就罢了, 一看见,简直比吞了一颗苍蝇都?恶心人。
这么精妙的制盐法, 是留着?自己厨房自己吃这种事, 试问谁能信?
袭绿柳是从相府厨房偷学来的, 但距他离开?相府的时间, 已经很久了。
也就是说, 在?很久之前,相府就掌握了这种, 比官盐还精妙的制盐法。
盐铁作为?最大的财政收入之一, 是专门独立出户部,独属于?皇帝,完全由?皇帝掌控的私器。
改革制盐法这种让他赚更多钱的利器, 只要献出来, 那肯定在?盐务上?, 赏个什?么官都?不为?过。
但这顺序一颠倒, 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林大相爷,明明手握必然成事的利器,却要通过妹妹那迂回,走关系是吧?
好啊,好啊。
他林大相爷, 看起来也没有说的那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指使嫁出去的妹妹时, 就很顺手啊。
呵呵呵。
匹夫!
崇文帝一颗心完全陷入暴怒,林姓匹夫,居然敢在?背地里,如?此算计他!
看向地上?一脸单纯,甚至有点愚蠢的袭绿柳,崇文帝忍不住真笑出来。
他林儆远自以为?自己的算计天衣无缝,却不曾想?,会有一个这样目光浅显的,只想?赚大钱的小厮,把?他的阴私,毫无顾忌的,抖搂在?他面前吧?
哈哈哈!
崇文帝笑得更开?心了,既然那么宝贝那个方子,就让它成为?废纸吧!
低头对?着?袭绿柳赞许道:“不错,不错,你为?朕献上?这么精妙的一个制盐法,朕自然要奖赏你的。”
“上?一任左督盐提监,蒙朕信任,却中饱私囊,愧对?圣恩,朕已命候官衙彻查,将他抄家没族。”
“现在?刚好空出这么一个职缺,等朕清剿完他的罪状,就由?你顶上?。”
听到“抄家没族”,袭绿柳一下震住了,许久才战战兢兢道:“皇上?……小人没那种本事,不想?当官,只要当个官家的盐商就好了……”
“呵呵。”崇文帝笑吟吟地看向他,“你献给朕这么精妙的一个制盐法,封个官当然理所应当,而?且你姐姐在?宫里侍奉朕,你也算是朕的家人,朕怎么会亏待你呢?”
“前任盐提监,不仅查抄出来许多贪墨的钱财,还有好几处规模非常大的私盐场,原本这些都?是要没官的,现在?就赏给你们?吧,也算是我给你姐姐的嫁妆。”
袭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袭红蕊捂住嘴,震惊地看着?他:“皇上?,您说什?么,盐场,这……”
崇文帝笑呵呵地看向她,对?,就是盐场。
自古以来,盐铁都?是官营,官商勾结,私开?盐场这种大罪,上?面能包的住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风平浪静。
包不住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抄家灭门的死罪,就像前任盐提监那样。
现在?这几处染血的盐场,却被轻而?易举的,赏给了袭家。
崇文帝可以容忍手下搞些小动作,从他饭碗里扒点汤喝,养肥自己。
但他不能容忍手下,背着?他另起炉灶,盖着?锅盖,吃独食!
只要一想?到林儆远打的主?意,崇文帝就快气炸了!
既然这样,他就要让所有人看看,到底谁才是这个锅的主?人!
跟着?他,肉赏给你吃都?行。
但要是想?背着?他搞事,锅都?给你砸烂!
崇文帝毫不犹豫就把?几处私盐场赏给袭家,许他们?制盐,许他们?卖,许他们?光明正大的,吃这块最大的肉。
毕竟袭家是扒在?他身上?的哈巴狗,赏块骨头都?摇尾巴。
那些被他养肥的大人物,却吃着?他的饭,把?他当冤大头啊!
崇文帝快气死了,赏起袭家人来就毫不手软。
袭家人就算再没见识,也知道盐场意味着?什?么,那是白花花的金山啊!
一瞬间,在?场的人,全部被这惊天恩宠,砸的晕头转向。
只知道把?头磕得的梆梆响,再不知道说什?么。
崇文帝看众人感恩戴德的样子,刚刚经历白眼狼的心,也舒缓了许多,哈哈大笑起来。
袭母见皇帝这么开?心,忍不住心思活泛起来,抬起头,拉着?林宝柱的手,一脸期盼地看着?皇上?:“皇上?……”
袭红蕊一看她娘的动作,立刻打断她的话?,趴在?崇文帝身上?娇声道:“皇上?,您是不是饿了,我现在?就让他们?去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