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筝忙笑盈盈的走过去,将她拉到自己的马车上,坐下道,“快别生气了,听我和你解释。”
谢绾同她坐的远了些,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曲筝语重心长道,“我和你三哥和离的事,满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在这风口浪尖上,若让人发现谢家人到曲府,不讲礼数,随意进出,这不是落人口舌么?你们谢家百年清誉,不可因这点小事被人诟病。”
谢绾心道,谢家的百年清誉在这短短十年早都被父亲和二伯父败精光了。
但听话听音,她几乎立刻明白曲筝是不想让三哥哥上门。
她一直一厢情愿的以为,在他们的关系中,主动权掌握在三哥哥手中,只要他放下矜贵,朝三嫂多走几步,复婚还有戏。
如今幡然醒悟,原来三嫂才是那个拥有主动权的人,她坚定不移的选择了离开,三哥哥只是被迫接受而已。
她心里一凉。
这是不是意味着,要想让三嫂回心转意,不是三哥哥“朝前走几步”就可以了,而是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
曲筝见谢绾也化着梅花妆,就知她也要去梅宴,就邀请她同自己坐一辆马车。
谢绾没有拒绝,但她心里乱糟糟的,犹豫几许,还是道,“我今日来,是想和三嫂说一件事。”
曲筝看着她,正色,“嗯,你说。”
谢绾轻声道,“陆秋云回京了,今日的踏雪寻梅宴,她也去。”
曲筝倒不觉得惊奇,陆秋云是侯门小姐,出席这样的场合很正常,“她刚从边关回来,跟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也是好的。”
谢绾听曲筝这口气,才知她竟然早就知道陆秋云的存在。
谢绾同曲筝提陆秋云的目的,是想给她解释一下三哥哥和陆秋云的关系,可看这情况,似乎也没解释的必要了。
想想还是不死心,谢绾想再帮三哥哥最后一把,缓缓开口道,“你知道陆秋云,应该也听说了,她自小在镇国公府长大,那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大长公主手下的一元大将,当年大长公监国的时候,周边有几个藩国不服,轮番来战,一次战役中,陆秋云的父亲替长公主挡了一剑,当场殒命,当时陆秋云刚生下来,母亲还在坐月子,得知噩耗后,伤心太过,不久也撒手人寰,长公主见陆秋云孤苦无依,就将她接到府里亲自抚养。”
曲筝记得大长公主当初禅位给顺安帝,就是因为自己怀了谢衍,她惊讶,“这么说,陆秋云比谢衍大?”
谢绾点头,“大两岁,再加上陆秋云早慧,那个时候,三哥哥像她的小尾巴,时时刻刻黏着他,府里人也会开玩笑问陆秋云嫁人走了怎么办,三哥哥就瞪着眼睛说不许她嫁给别人。”
曲筝有一点理解,为何上一世谢衍对父亲的怒气会那样大。
她甚至开始隐隐担心,得知陆秋云去边关和父亲有关后,谢衍会不会这一世还是不放过曲家。
她默默喟叹一声,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谢绾见曲筝眉眼下沉,忙补充,“那都是小时候的玩笑话,长公主去世后陆秋云就回了靖远侯府,三哥哥呢,弃武从文,从此一心只读圣贤书,两个人几乎连面都不见了,你想啊,他们之间若真的有情,怎么能忍住十年?”
曲筝知道谢衍一向自制力惊人,为了功名,忍着十年不和陆秋云来往也不算难以理解。
可惜还没等他熬到功成名就,就被迫娶了她。
如今谢衍恢复自由之身,不知他们能否再续前缘?
不过,这已经不是她该关心的事了。
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到了凤鸣山。
远远的就看见山脚下,香车宝马排成长龙,锦衣华服的贵人们陆续下车,散进梅园。
曲府的马车刚在入口处停下,公主府的两位女官赶紧迎上来,请曲筝进公主的毡房。
三九寒天,梅花虽美,但一直站在室外难免冻僵,太后命人在梅园里搭了几个大毡房,供取暖之用。
除公共的大毡房外,还有几个稍小的私人毡房,女官指着远处给曲筝介绍,“最中间是帝后的毡房,其他的分别给了太后、公主、谢大人和萧国舅。”
谢绾一早就知道谢衍有单独的毡房,进了梅园就和曲筝分手,“我去找三哥哥。”
曲筝问她,“想不想跟我去公主的帐篷?”
公主爱热闹,肯定不介意毡房里多一个人,再者从上一世看,公主应该和谢绾很投合。
谢绾虽然很想和曲筝一起玩,但碍于和公主不熟,摇摇头。
曲筝没强求她,跟着女官继续往里面公主的毡房走。
刚走了一段路,忽听谢绾在身后叫她,她顿步,转身。
谢绾一脸无奈,“我还是跟着你吧,三哥哥把他的毡房给了陆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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