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先生,好事啊。”文舒真心为他感到高兴:“小郎君有这个机会,可得好好抓住。”
倒不是她拎不动那一百个馒头,实是不想让她力气大这件事再流传得更广,否则依着她的力气,就是两百个馒头也拎得动。
按说已经不少了,可是谁让文舒身负巨债呢,而且还是有时限的巨债,这么两厢一对比,这点进帐实在是杯水车薪。
经过这些日子的口碑积累,如今的她在留安巷已经小有名气,人送外号”馒头西施。”
来人正是她第一次来留安巷卖馒头时,遇到的那个少年。
文舒愁啊!
由于比别人舍得下本,她的馒头总是卖得最快,卖的量也从原来的三十个变成了如今的一百个,为此还专门让她爹给她打了一个小推车。
雪落在她头上,肩上,不一会便融化成水,浸进了袄,头巾。
范三郎见了,抢过她手中的伞道:“你推着车子不方便,还是我帮你打伞吧。”
清亮悦耳的声音随风传进各家各户,不一会儿,便有一个裹着袄,缩着脖子的妇人开门招手:“文小娘子,给我来五个馒头,要三个酸菜,两个白菘的。”
“嗯,那爹路上小心。”文舒点点头。
后来他们又碰见过几次,文舒见这他卖货时神情拘谨,买货人不说话,他便也不说,一点都没有寻常小贩的油滑。
文舒卖镘头回来,见着桌上的银钱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又自我安慰道,好歹比预料的多了六百文,也算是一件高兴事。
接下来的半个月,文泰负责联系人建房子,文舒则依旧每天做了馒头去留安巷卖,只是品种早从单一的菘菜肉渣变成了样繁多的萝卜肉渣,酸菜肉渣
总之就是往各种素馅里加肉渣或荤油,然后再卖跟素馅一样的价钱。
“那我跟你一起卖吧。”说着就要给她推车。
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随着冬日脚步的临近,东京城里的天气也一日冷胜一日,到了立冬这天,阴沉了几日的天空竟然飘起雪来!
彼时文舒正在留安巷卖馒头,她头上扎着素色蓝布巾,上身穿着厚厚的青布袄,下身则穿了条同色的裤,从背后看去滑稽的像一只肥鸭子。
“不会。”范三郎嘴角扬起一抹笑:“我身体扎实呢,而且这衣裳外面看着薄,其实里头厚实着呢。”
妇人无奈的摇摇头,接过馒头转身关了院门。
可这件事又不能让她爹知道,所以她每天回去还得装出一副高兴乐呵的样子逗她爹开心。
文舒一怔,摇头道:“不用了,这点雪不碍事的,对了,你今日怎么过来了,也不带饼箱?”
“馒头,香喷喷的文记馒头,油渣馒头.“她一边推着小车往前行,一边吆喝。
范三郎还待犹豫,这时巷头突然传来一道呼喊:“郎君,老爷还在家等着呢。”
等在巷口的小厮,见自家郎君许久不来,怕家中老爷夫人等急,这才喊了一嗓子。
文舒怔了怔,老爷,郎君。
范三郎应了一声,随即看着走得飞快的文舒,嘴唇嚅了嚅,似是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