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已身居高位,就不能再去和寒门学子争夺那有限的名额了。
“高先生就是那场科举舞弊案的受害者之一。”程昀突然说。
菱宝愣愣的:“哪个高先生?”
程昀轻点她的鼻尖,笑道:“还有哪个高先生,自然是你的师父啊。”
这个众人就更不知道,一齐惊呼出声:“什么?!”
程昀确认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高先青也是倒霉。
他一没有买考题,二没有作弊,是硬生生被连累的。
那次他考的还不错,程伯安曾经看过他的考卷,据他大伯估计,如果能正常进行,殿试时至少也能得个同进士出身,但具体第几名得看皇帝心意。
高先青当时还年轻,没承受得住打击,颓废了好些年,后来重振旗鼓,可那次科举舞弊案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后续每届考官都生怕先皇再发怒,所以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参加过那次科举却幸存下来的士子基本都拿不到好名次。
后面的事程昀就不太清楚了,想起第一次与高先青见面时的场景,他猜想,估计是一边研究学问,一边寻找出头的路子吧。
但现在好像只潜心研究学问了,想必是死心了。
菱宝一波三折地“啊”了一声,扁扁嘴,心疼地说:“高师父好惨呀。”
谢无恙点头:“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啊。”
程锦:“城门之火,殃及池鱼。”
程毅:“如果是我,我得气死。”
程昀正色道:“我和你们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无论做什么都要脚踏实地,千万不要想着去走捷径,免得引火上身。”
尤其是他们这样的身家背景,不一小心连累的是整个家族。
“我们知道啦!”
再说程仲谦。
考试期间,士子坐卧饮食和写作都是在号舍内,每间号房外墙高八尺,号门宽三尺,高六尺,长的有近百间,短的也有五六十间,均为南向成排,就像一条长巷般排列,巷宽四尺,顶多两人并列,号舍顺序是按照《千字文》来编号的。
程仲谦运气好,分到了巷中间。
他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没分到巷尾。
程仲谦隐晦又同情地瞥了一眼巷尾,分到最后一间的士子面如黑炭,因为巷尾旁是厕所,离得近了臭气熏鼻,脑子都得被臭懵,哪还能静下心来思考题目啊?
贡院内有一“明远楼”,可谓是拔地而起,居高临下,能将贡院内外行事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现在楼上就站着好几个人,在看着这边,所以士子们全都一言不发,老老实实进入号舍,简直是落针可闻。
号舍内的墙上离地一二尺的地方有上下两层砖缝,缝隙内可以插入木板。
别小看这两块木板,白天它是桌椅,晚上它是床铺。
程仲谦身高腿长,站站不起来,躺躺不直愣,只能窝窝囊囊、委委屈屈地缩在木板上面,真是哪哪都不舒服,周围又太安静,以至于他连频繁翻身都不敢,只能在心里默念: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就是考验的一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