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寂静,只听得炭火噼啪的细碎声响,太医被撂在一边,有些发憷。从前只听过关于长安宫这位的传闻,今儿真见了,待下宽和不宽和不知,却也不是个好拿捏的。
这事儿若是放在宫里的闫宝林头上,人早慌了。
“娘娘,这……”
口中的被含得圆润温热,她吃得有些腻了,取过木香递来的帕子,将包了。
“本宫听闻今日正巧宁太医回来了。既然你们一个两个,连这也拿不准,不若再唤个宁太医来瞧瞧。”
跟前的这位太医脸色微异。宁太医小他近一旬,却位居他之上,他原就心中不忿,这会儿听自己的医术被怀疑,更是不快。
一边的岑礼听了此话,早持令往太医院去了。
这名太医跪于偌大的大殿中,莫名有些惶惶不安起来。思及此次诊脉的确是真实情况,才稍稍安定下来。
不消多时,宁何匆匆而至,问了安,同样上前来给阮玉仪诊脉。
但此次倒是快,他只探至脉上,一小会儿,便收回了手,将手半藏在衣袖之下,“娘娘,确是喜脉。”
单单一句话,却若石子如湖,激起千层浪。
另一太医抢道,“不可能!”
宁何瞥他一眼,神色疏淡,“张太医近段时间忙前忙后的,怕也累了。陛下体谅,张太医便好生回家休整休整。”
张太医心里咯噔一下,明白陛下这是知晓太后在背后动手脚了,这一休整,怕是没个头了。
他愈加垂下头去,只敢将目光落在地面上,心里悔帮了太后。
而宁何会如此说,的确是新帝的授意。
莫说是张太医了,阮玉仪都讶异不已,自己身子如何,她自己还是有些数的。
她曲着指,用关节揉着突突跳着的太阳穴。木香注意到她似是乏了,便将两位太医引了出去。
后来听说,不仅是张太医,连上回为她诊脉的那名太医,以及太后身边一跟了许多年的老嬷嬷,都被寻了由头遣出宫去。
她倒也当个故事听听也就过去了,毕竟宫里人来来去去,实在繁杂。
.
张太医一回了太医院,这头发生了什么,便旋即传入了太后耳朵里。
慈宁宫中,少了常伴在太后左右的白之琦,却也冷清不少,宫人们个个敛声屏息,面色整肃,生怕自己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
太后较寻常更是板起脸来,面上皱纹几乎纠结成一团。
也就只有她身边那老嬷嬷敢上前劝一两句,“娘娘息怒,此次不成,还有下回,您好歹也不损失什么。只是不想这槿妃也是个有本事的,直接将此事坐实了。”
太后面色不虞,只是听着。
方才这嬷嬷不在,她不知。但张太医是禀过阮玉仪的情况的,她确信他不会在此事上隐瞒什么。那么宁太医敢这般说,除非是那人授了意。
他有心护她,太后自是也无处下手了。
她沉浮一世,太明白这宫里最看的是什么了,什么家世权势,在圣宠面前,俱是要矮上一头的。
“去换钟热些的来。”她将手中半凉的茶盏递给嬷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