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转着腕上镯子,“妹妹是南省的罢?往年这个时候还无需着羽锻呢。”
虽说是晴好的,可这撒下来的阳光,清润润得如水一般,也捎带不了几分暖意。
两人一来一回谈着闲话,从这冷天聊至至日的扁食。
她寻了空当儿,想将那桂糕之事问个清楚。唇嗫嚅了下,蓦地又觉得没必要。淑妃从未道过那里边放过什么不该放的东西,也只是托她给陛下送去,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人的胡猜。
眼下问了,反是坏了气氛。
正思忖这会儿,有宫婢拿了册子来,道是白姑娘要她们点戏。
阮玉仪闻言,微微蹙了眉。按礼说,太后未至,哪怕只遵这“孝”一字,她们也不该先点。这白之琦是太后的侄女,自然亲热些,也有资本任性。
而她们若先动了,恐太后猜疑她们不敬,要动了气去。
淑妃也算得半个一宫之主,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先放回去罢,待会儿再点不迟。”
得了话,那宫人便回去回话了。
不想没多久,白之琦又领着过了来。她微微欠身,算是行了礼,“姐姐们怎的不给妹妹一分薄面?大家都分着点才算公平的。”
阮玉仪温声道,“那也得等太后娘娘来了再说。”
也不知这白之琦是真不明白其中道理,还是非得与她为难,竟是满面委屈起来,“姐姐可是嫌弃我,也觉着我待在宫中,白白用着吃穿,与蛀虫无异。这才不愿意搭理。”
宫中的确有这般的风言风语。
她恍惚想起还在程家的自己。那时她待在自己院儿中不晓得,不知外边如何,想来也少不了风言风语。
淑妃的声音将她拉回眼下,“你多虑了。太后的侄女哪里容旁人指摘的,本宫不点,是给太后留下一分面子,你还来说道什么?”
淑妃沉着声,目光坚决不飘忽,发上金簪玉钗,似也晃着摄人的光。
白之琦知她位高,有些怵她。唇嗫嚅了几下,半句也回不出来,只好旋身走了,裙摆在她身下漾出状。
台上,戏班的人来来回回摆弄道具,也有零星几个着戏服的人相互比划,对着戏本子。
太后失了势,素来爱在这些小事上摆架子,晾了几个嫔妃良久才来,连戏班的人也来询问了数次了。
一众人纷纷起身行了礼。
有性烈的嫔妃心中早有不忿了,暗自啐道,“也就这时候能摆摆她的威了,若非看在长公主的份上,陛下许是早将她废了。”
身边侍立的宫婢垂手敛目,不敢接话。
太后落座点戏,又是一刻钟后,才算是开始了。
太后自己在情字上落太妃一头,点起戏来,也偏爱些才子佳人的戏本子。上边咿咿呀呀地唱着,下边安静瞧着。
戏台上扮女子的那旦,竟是与一边小生差不多修短身形,身姿婀娜,面目标致。一从侧边走上来,不消说,便知是主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