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抵到桌角,她回首看去一眼。她已是退无可退了。
姜怀央睨着她如受惊的小动物般的神色,轻嗤道,“不过这么大点地方,泠泠要往何处去?我说过,我能摸得进来的罢?”
“你不要命了?”她压低声音,也掩不住其间的微颤。皆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纵然他有再大的权势,哪里经得住这般不将天子放在眼里的放肆行径。
她频频向门口看去,不安得厉害,总觉得那门会突然被撞开,显出一个着明黄长袍、满身威严的男子。
他的大掌抚上她的脖颈,感受手下的细嫩,稍一移动,便能够有鲜活的跳动突突传来,如此鲜活。
她的身子似是感受到威胁,细细颤着,眼睫微微抖动。
他咬了下她的耳垂,附在她耳边低语,“不要也罢。叫他手中的长剑一下穿过我们,鲜血顺着我们相依的肌肤往下流——”他呢喃着,打的就是吓她的目的。
她小心地瞥了一眼他,竟见他神色认真,半点没有玩笑的模样。她早知他是个性子冷的,可也是初次见他这般神态,也不知他为何忽然起了这样的心思。
甚至有那么一刻,她觉得那只覆在她颈上的手,会慢慢收紧。
但他并未用什么力道,以致她很轻易就将他的手拂开了。
姜怀央敛下眼中猩红。他手下那段雪腻的脖颈,果真如从前被他斩于剑下的亡魂一般脆弱,过于鲜活,他竟真有将方才的话付诸实践的冲动。
届时血腥浸淫着周遭空气,他须得凑近她,方能嗅见她身上的香,缓过些气来。冰冷的剑连接着他们,使得他们的身躯体贴得不能更紧。
感受着对方身上的热度,那是几乎要将人灼伤的温度。
他们一如既往地拥吻。
如此恍惚想着,唇上蓦地贴上一片柔软,他微微垂眸,冷淡地注视着她费力垫脚的模样。
阮玉仪以为,他每次来寻自己,想要的不过也只是自己的身子,因此想着早一些结束,便少一分被人撞见的风险。
她忍者羞意攀上他的肩。她感受到他眼下心中似有郁结,虽不明所以,也还是费力学着他之前那般,去描摹他的唇角。
他脸色并不好看,似是无动于衷地直直立着。
一片凉意凝上她的心口,她再受不住耻意,分了开来,微微喘气。还未歇上多会儿,跟前的人便摁住她的腰肢,接上了方才那个吻。
她正站在桌角,被他这么一推,恰好撞上去。她痛得轻哼。
可他今日似乎怠于理会她的感受,掐着她手腕的动作毫不怜惜,隐隐带着无处发泄的怒气。
他和她咬耳朵,“今日嬷嬷教得如何?”
阮玉仪没想到他连此事也知晓,想到金嬷嬷的话,满心的羞意。可他压根没想着给她好好说话的机会,密集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她像是暴雨中的孤荷,无助地摇曳身姿。
她捉住他的衣襟,尽力将喉间的声音抑着,哪里顾得上回答。
“不若我帮泠泠将今日所学,再温习一遍。”
她依着他,才勉强站着,眸中失了神,这话落在她耳里,也是模糊不清,唯有那狠戾的暧昧,勾弄得她浑身发软。
她碎发微湿,沾在额角,显得她像是方从滑润的温泉中抽身,裸露的肌肤,皆是凝脂所就。
见她模样狼狈,姜怀央却放开了她,退后一步,冷眼看着她踉跄了下,扶住身后的几案才勉强站稳。
她抬眼看向他,盈满水光的一双眼眸中,带着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