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屋内的似倏忽静了下来,这样的寂静像是要将她攫入怎般的无人之境的。她目光紧盯着地面,不敢去对上他寒凉的的目光。
姜怀央屏退了两个丫鬟,上前搂住她的腰肢,沉了声问道,“是因为今日册封敕旨?”
见小娘子惊惧的模样,他倏地一笑,语气轻慢。
“怕什么,那不是在明日。眼下便急着赶我走,不是太早些了吗?何况,就算你入了宫,我也能摸进你的宫室。”
他一字一句,似压抑着愠怒,却偏生还是逗弄的调子,指尖把玩着她的发。
阮玉仪一惊,想要推开他,不想他落在她腰间的手使了劲,她轻呼一声,眼角渗出了泪。不知怎的,她觉得即使那人是天子,他也真做得出这般的事来。
可届时他有权势傍身,能全身而退,她一个女子,定然要承担大部分的罪责,怕是天子一怒,连性命她也要丢在那深宫里。
那如何行。
她愈忖度,愈觉着不能再放任他的行径,于是去掰他的手,面上的泪还尚未干透,可劲儿摇着头。心下慌乱,便口不择言起来,“那是皇宫,你疯了吗?”
那可是皇宫,他当是他府上,还是仍在程府。
话音一落,她才反应过来此话说得冒犯,松了手上的力道,抬眼去瞧他的神色。
却见他面色淡然,反是牵了下唇角,问道,“怕了?”当时是她先来招惹他,便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如今圣旨一下,便急着要将他推开,这小娘子当真是个没心的。
他眸光深邃,似是能一眼洞悉她的心思。她抵不住心下惧意,又挣脱不开,竟是专心落起泪来。她将头抵在他的心口,露出后颈处的一片雪腻。
他眼中闪过暗芒,粗粝的指腹抚过那片雪腻,惹来她一阵战栗,“此事过会儿再谈不迟。”不过一句话,便叫小娘子怯成这般,往后入宫,还不要被人欺负了去。
他也不能将时刻跟在她身边。就算是着人注意着,也难免疏漏。
阮玉仪被迫仰起头,承受着灼人的吻,因换不来气的微略窒息感,使她将方才的惧意抛却在后头,暂时与眼前人沉沦。
她微微睁开眼,望着头顶的红罗帐。她带着一身红痕进宫,定是初见今上,便保全不了自己了。
她有些自我厌弃地想,不若在眼下便早早去了,还免得承受那份心惊胆战。
待足腕处铃音响起,她便再无多余心力去想着念头了。
姜怀央注视着她,面色不变,心中却暗自盘算着什么。
不知何时,她竟昏睡了过去,醒来时,已过了午膳时候。她只当姜怀央已经离去了,便阖着眼,稍揉着发酸的后腰,挣扎着下了床榻。
她扬着清凌凌的嗓音唤,“木香——”她惯常的声音不算大,甚至无法确保外边人能否听见,除非丫鬟贴着门侍立。
原想自己起身,不料腿下一软,便快跌坐在地。
只是她并未触到那生冷的地面,一双大手稳稳托了她一把,她脚下晃了两晃,才算站稳。
她抬眼,讶于他今日不曾离去。他立于背光处,周身拢着清浅的光晕,却似从幽冷的深渊走来,连声音也像是凝了霜雪。
他抬手,手中捏着的是一绣着红色木槿的香囊。
“你这香囊,果真是如你所说,是自己所绣?”
之前不曾细辨,如今再看,异域的,异域的药粉,一个闺阁女子,怎就与胡地又如此千丝万缕的关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