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粗枝大叶的,听不出她话中含义,阮玉仪却是知道的,于是拦了下梅姨娘,转脸对昭容道,“莹姐儿素来身子不好,不知殿下可否也让宁大人为她瞧上一瞧?”
见她垂首敛眉,端的是一副求人模样。昭容以为自己此番胜她一筹,心下快意,便随口吩咐宁太医。
都说医者仁心,宁何见这姑娘确实是需要调理身子的,自是也不会推拒。
莹姐儿的情况与程睿不同,她是自娘胎里头带出来的体虚,虽算得顽疾,可坚持服药,也多少能调理过来些。
宁何看其母像是个受宠的,府中该是不会短了她的药,便没考虑药钱,而是往有效了开。写完方子,又细细再三叮嘱相关事宜。
那莹姐儿头一次见这么多目光都汇在她身上,便怯生生地揪住了梅姨娘的衣角。
“宁大人,”阮玉仪心细,多想了一层,问道,“您开的那些药若是往里搁冰,是否于药性有损?莹姐儿怕是吃不了太苦的。”
“若是真的怕苦,最好是用蜜饯代替。”宁何温声建议。
梅姨娘知道阮玉仪是因为之前求过她,因而对自己事事多有关照。这会儿便眼含感激地给她递去一眼。
她摇了下头,微微笑了笑。
得了方子,梅姨娘身边的婢子知道耽误不得,忙为小姐抓药去了。
宁何掌管着整个太医院,平日里事物繁忙,也不便离开太久。于是又给程府两位有身子的留了安胎的药方,便起身要告辞。
程朱氏苦留他不住,只好赠与了些贵重物件以示感谢,又着几个婢子相送。而后正厅中众人自是散去,各回各府。
梅姨娘了却了一桩心事,这会儿心下松快,叫住阮玉仪,本是想与她说会儿话。
她却行色匆匆的模样辞了,只道是还有件急事,下回再与姨娘久叙。
梅姨娘见她这么说了,也不好强留,便望着她朝府邸正大门去的身影,直见她消失在穿堂间的屏风后,这才牵起莹姐儿的手,缓步离去。
却说阮玉仪快步行至垂门,才见宁太医的身影,她忙将人叫住,“宁太医。”
宁何闻声回头,见是她,也有些讶异,“不知姑娘可是有何事相告?”
他说着,忽地注意到她发上那支步摇。之前离得远不曾注意到,眼下只离了三四尺,他却认出这步摇与新帝处的那支簪子很是有几分相似,简直像是一副头面里的。
他没多揣测,只当是样式相似。毕竟来时听说,这姑娘与程家二公子有婚约,怎的也不会与陛下扯上关系去。
阮玉仪瞥了周围几个婢子一眼,“梅姨娘关于腹中胎儿,还有些事要询问,你们几个先行回了罢,宁大人由我来送便是。”
那几个婢子一听是宠妾梅姨娘,以为是老爷与她的房中之事,自己不好意思问,这才托了旁人来。
因此她们也不敢怠慢,行了一礼,便转身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