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许多事,不是看开了,只是接受了,所以一定会有遗憾。”萧若忘又认真地补上一句。
张敬修:“这就是你砍竹子的感悟?”
萧若忘:“不,是我来太和派之前的感悟。”
“那我觉得,你还得继续砍竹子。”
“啊。”
萧若忘没想到,自己刚接触张真人,得到门中师兄弟不敢想象的机缘,却很快被罚去继续砍竹子了。
都怪他多嘴。
只是见到张真人时,他本能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不需要掩饰。
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还不知道什么叫掩饰。
回去砍竹子时,萧若忘身边多了一个伴。
“你是刚入门的。”
“不,我入门已经一甲子了。”
“那不是很久了,你怎么还在砍竹子。”
“小子,你不知道,太和派的武功,都在竹子里。”
“你怎么知道。”
“你没发现吗,竹子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是什么?”
“是空虚。”
“空虚?”
“这也正是太和派武功的要旨。”
“我不觉得,应该是根。”
“根?”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萧若忘拽文道。
他也不知这首诗哪来的,突然冒出来的吧。
“你这么说,也没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
“对了,你叫什么。”
“别你啊、我的,要叫我前辈。”
“好的,前辈。”
“你倒是老实。”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在这种事上争论。”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叫什么。”
“嗯。”
“我叫张若松。”
“松?”
“因为我就是山里最老的那棵松树。”
“啊。”萧若忘忍不住继续开口:“你是妖魔?”
“错了,我是你前辈。”
“那前辈你一棵松树,怎么来从竹子里学武功?”
“你不知道,竹子太讨厌了。一旦扎根,就容不得别人也扎根,所以我砍竹子是为了了了解它们,然后打败它们。”
“所以前辈参悟出竹子最大的特征就是空虚。”
“不错,这也是太和派武功的特点。”
“先前我觉得前辈说的是好话,现在感觉……”
“感觉什么?”
“似乎不像是好话。”
“那你想的没错,也不算好话。你懂我意思了?”
“空虚,意思是草包?”
“你答对了。”
萧若忘叹了口气:“前辈跟别人也()
是这么说的?”
“当然,我们松树都是挺且直。”
萧若忘:“所以前辈现在还在砍竹子。”
“我说了,不是这个原因。我想去哪就去哪,别人能拦得住我?”
萧若忘将“前辈”提起来。
他张牙舞爪,但是没用。
因为这个自称是松树变化的妖魔,好吧,其实是个小老弟。
身材还是孩童模样呢。
“放下我!”前辈很是生气。
萧若忘笑了笑,然后将他放下。
“你等着。”
…
…
第二天,萧若忘见到了一个绿衣女子,拿着一把剑。
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一根桑枝。
“小松,就是他欺负你?”绿衣女子指着萧若忘,对着孩童前辈说。
“姥姥,就是他。”小松哭着道。
萧若忘一脸古怪。
小孩自称是老前辈,来个少女,又被他叫做姥姥。
不是他脑子有问题,就是小孩的脑子有问题。
“那你用我教的剑法欺负回来吧。”绿衣少女将桑枝递给他。
“好。”小孩兴高采烈地接过桑枝,好似拿着绝世宝剑似的。
啪!
萧若忘没想到,自己第一招都没接住。
桑枝也不快,可是他居然躲不开。
这场较量很持久。
萧若忘每一招都挨了一桑枝。
伤势不重,却很痛。
痛入骨髓。
但是慢慢他也琢磨出门道来。
因为桑枝看似不快,可是出手要击中他那一下,犹如电光石火一般。
这才是“快”的定义。
萧若忘隐隐有所明悟。
如何躲过小孩的桑枝剑法呢?
萧若忘经过一次次的体验,心中有了感悟。
他想象自己是一根空虚的竹子,可以随意摆弄自己。
而桑枝和风一样。
他将桑枝当成风,于是有了入微的清晰感知。
每当风力变大,也是桑枝变快的时候。
萧若忘总能提前预感,然后躲过。
“小子,光是躲可不行。”
小孩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
但是萧若忘却越来越从容了。
因为小孩出手虽然快,可是真正爆发那一下和前面没有本质区别。
萧若忘越是从容,小孩越是焦急。
啪!
终于,萧若忘找到机会,从小孩手里抢到了桑枝。
小孩一下子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前辈,这次我侥幸赢你,实在抱歉。”萧若忘说话时,脸一红,觉得自己又虚伪又自得。
原来他也不是什么君子。
直面内心的丑恶,有种异样的刺激感。
“嗯,不错,你打赢了它,明天跟我打吧。”
“姑娘,你又是谁?”
“打赢了我,再说。”绿衣少女杳杳远去。
小孩没跟上去,而是在原地不动。
萧若忘追上去,忽然间,小孩所在的地方,冒出一株古松,巍峨入云,长在悬崖边上。
原来,绿衣少女居然是踏风而去。
萧若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惊觉。
原来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座山峰,他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太和派其他人似乎也没什么感觉。
()
“不错,接下来跟我学剑吧。”张敬修幽幽地出现在萧若忘身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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