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淇看着林星津连鞋都没穿就跑出去了, 赶忙拎着她的拖鞋追了出去,嘴里不住地囔囔着:“津津,你没穿鞋……不是, 不用按电梯,他们就在对面……”
林星津停下来脚步,垂在裤腿边的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什么意思,他不是在北城吗?”
叶雨淇有些心虚地盯着自己拖鞋上的兔子耳朵,“江斯年已经从北城回来了,而且他人就在这里。”
虽然江斯年跟她保证过会离开,但叶雨淇猜他不会走太远,最多往后退几步。
果然对面的那套房子连门都没关。
林星津皱眉:“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叶雨淇又好笑又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 “你刚才哭得那么可怜,我哪里敢说话呀。”
她连江斯年的名字都听不得。
正说着,对面屋子里传来司嘉树声音, “别愣着了, 快进来。”
他的语气含糊沉闷,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为什么只有司嘉树在说话, 江斯年怎么不出声?
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林星津脸上闪过一抹担忧,正好被叶雨淇瞧个正着。
“既然这么不放心,那就去看看吧。”似乎看透了她心里的胆怯, 叶雨淇推着林星津往前走,“我陪你。”
这是林星津第一次进到江斯年在锦园的房子。
房子的装修风格与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简约中透着舒适温馨,怎么看都是林星津会喜欢的风格。
江斯年侧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只胳膊掩着脸, 林星津看不清他的表情, 另一只手随意地搁在大腿上。
但他看上去似乎很不舒服,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未被遮住的那只耳朵也泛着浓烈的绯红。
而司嘉树就站在江斯年边上,额角的刘海凌乱,衬衫也被扯开了几颗扣子,最明显的是他左脸有些红肿。
叶雨淇打量着他的脸,又看了看趴在沙发上毫无反应的江斯年,像是脑补了什么内容,满脸震惊,“你们这是打架了吗?江总被你打晕过去了?”
难怪司嘉树说江斯年快要死了。
她原本还以为那是他们使得苦肉计,没想到是真的。
“嘶。”司嘉树的舌头顶了顶被打的左边腮帮子,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语气里难免含了些许怒意,“什么我打他,是他单方面殴打我。”
就因为他在电话小小地吓唬了林星津一下,就对他狠下毒手。
不过谁叫他大度,不跟醉鬼一般见识。
司嘉树轻轻推了推江斯年的肩膀,“斯年醒醒,你心心念念的老婆来了。”
他想,真是见鬼了!
刚刚还闹腾得不行的人,自从林星津来了以后,就变得格外安静。
司嘉树狐疑地瞅了江斯年一眼,这人别是在装醉吧?
“津津?”靠在扶手上的人立马有了反应。
“对,你的津津来了。”
此时此刻,司嘉树恨不得立刻就把江斯年打包送给林星津。
江斯年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林星津这才彻底看清了他的脸。
冷白的脸上晕着薄红,深邃狭长的黑眸半耷着,眼神因为无法聚焦而显得迷离潋滟,淡色的唇瓣紧紧抿着,隐隐透出些委屈的意味来。
跟平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明明醉得厉害,但江斯年一眼就找到了林星津所在的位置,跌跌撞撞地朝她走过去。
林星津尚未给出回应,他便已经来到她跟前,将她紧紧搂进了怀里。
如同溺水之人出于本能般抱住了自己的浮木,不敢松手。
下巴虚虚地搁在林星津的肩上。
即使喝醉了,江斯年也在下意识地控制着力道,生怕自己会弄伤林星津。
“津津……”他小声地叫着她的名字,被酒意浸染的声线低沉而沙哑。
喊完她的名字,又充满孩子气地控诉,“你为什么不理我?”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林星津的脖颈处,清冽的木质香调混着淡淡的酒气将她紧密地包裹起来。
醉得又疯又理智的人,林星津还是头一回碰到。
江斯年似乎能听懂林星津的话,但若是叫他松手,他便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
“江总喝醉酒怎么是这样子的?”叶雨淇看着眼前这戏剧化的一幕,一时间都想不出词来形容。
难得司嘉树也有跟她观点一致的时候。
他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他喝醉以后会是这副模样。”
暴力且黏人。
只不过前者是对他,后者是对林星津。
双标得厉害。
想到这司嘉树感觉自己的左脸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江斯年真的是用实际行动向司嘉树完美诠释了何为“重色轻友”。
“他喝了多少?”
司嘉树闻言露出一个极其无语的表情,“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