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内, 东池宴恢复龙身,沉入江河河底一动不动。
秦七弦一边听师父说话,一边分?出?神识钻入水底, “东池宴,你怎么样?了?”
东池宴没吭声。
他?不想说自己在躲避其他天妖窥探。
若说了, 岂不是显得很无能。他?的妖仆会不会觉得别的天妖更加强大,而?他?,在面对?其?他?天妖时,只能暂避锋芒、藏于河底。
他也不屑说谎,故而?沉默。
“东池宴?”秦七弦手抚上了他?的龙角,一脸担忧:“你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刚才的白日星现有问?题?”
东池宴算起来只能说是天妖宝宝。
上次他?教她阵法, 利用月阵截取星辰之力,算计了那个大天妖,现在是不是遭报复了?
毕竟这次时间间隔很短, 那颗星辰耀眼夺目, 突兀出?现在了苦星岛上方?, 在它出?现之前,东池宴都毫无察觉。
而?且天地异象也只不过出现了三秒,仿佛不是为了引星,而?是为了……
找到东池宴!
这个猜测,让秦七弦心惊肉跳,握着龙角的手不自觉用力。
东池宴抬眸, 又大又圆的黑亮眼珠转了一圈, 将她整个人映入瞳内,也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此时她与他挨的极近, 他?能看清她眼里的担忧,眉宇间的忧郁。在识海里, 她脸上没有疤,表情生动,蹙起的眉心有个小褶皱,让他?想要伸手去抚平。
她的容貌,跟肉身仅有五分?相似,区别不仅仅是疤痕和僵硬。
眼睛分明不太一样,嘴唇……
识海里的嘴唇如花瓣,又娇又艳。
她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族,眉若远山、目似寒星。
即便是垂钓起来的那些碎片内出现的人,也不及她半分?。
一个面容僵硬,脸上有疤的人,都从未有人说过她丑,足以说明一切。
而她这幅昳丽出尘的样?子,只属于他?。
心脏噗通乱跳,好似要撞出身体。东池宴突兀扭头,将龙角从她手心里抽出?。
像极了一只不愿让主子抚摸的猫。
秦七弦手落了空,倒也没继续去抓,而是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有事记得叫我。”
说完,正要离开,就听到东池宴声音响起:“你师父回来了。”
秦七弦:“嗯。”
东池宴:“河面上我扔了片悟道茶,给她。”
秦七弦眼睛一亮。当初白执鹤送过来的悟道茶被东池宴收走了,没想到他?竟肯拿出?来给师父用。
师父灵相重塑,所?有术法都得重修,御兽峰传道阁都搬空了,整个渡川界的上层都跑了,这就导致她难以弄到合适的功法玉简,只能自己琢磨,现在掌握的法诀不多。
悟道茶可真是及时雨。
秦七弦:“谢谢你。”说完,不管东池宴是否抗拒,再次摸上龙角,还凑过去,吧唧给了他?一口。
东池宴:“……”
他?一脸别扭地将头扭向一边,“你不要一而?再,再……”话没说完,就感觉身边的气息消失,扭头一看,秦七弦果然跑了。
她捞起水面的茶叶,一阵风似地飞出识海。
东池宴将脑袋搁水底,被她摸了好几次的龙角微微泛红。
“小七,小七……”
师父的手伸到秦七弦眼前晃动,掌心拂动时还有一阵淡淡香风。
秦七弦:“在呢。”她本可以一心二用,刚刚注意力全在东池宴身上,以至于短暂出?神片刻,引得师父担心不已。
“刚找东西去了。”秦七弦摸出那片悟道茶叶,“师父,你用这个泡茶喝。”
“这是什么?你种的茶?我不喜欢喝茶呀,有酒吗?”很久没喝酒了,她好馋。
孤悬灯嘴上说着嫌弃的话,手已老实伸过去接了。徒弟种出来的茶,哪怕味道不好,做师父的也只能一口闷了。
秦七弦:“悟道茶。”
孤悬灯愣住,手腕一翻,翻手往外推,“你哪弄来的好东西!我不需要,你自己喝。”
秦七弦:“白?执鹤送的。”她将悟道茶塞到孤悬灯手里,幽幽道:“师父,你觉得我需要喝悟道茶吗?”
孤悬灯:“……”
可恶,竟被徒弟给装到了!她这个师父颜面何存?
孤悬灯不再推辞,在身上摸了摸,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容器,最终只能小心翼翼地塞在了酒葫芦里,一边塞一边嘀咕:“这可是悟道茶,就被你这么随手拿着,也不找个存灵玉匣装起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普通树叶。”
“白执鹤给你送这么贵重的东西,难不成……”
秦七弦头皮一麻,这可不兴乱说啊。她连忙打断师父,将师父死遁后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