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月脑中冒出这么一个词。
这些人表面上是徐清平的人,实际上却是听从徐州的话。
看来徐清平在徐家没有实权,又想到吃喝都不能做主,季长月默然,人生皆有不如意,徐清平所受的管辖,似乎更甚。
徐家少主,表面风光无限,谁能知道内里是这么个样子呢。
开门声转瞬响起,伴随徐清平的声音,“道友,可会下棋?”
徐清平眼神平淡,似是真的只是问季长月是否会下棋。
季长月点头。
她会,只会一点。
“那便请道友与我来上一局,如何?”
季长月欣然接受。
房门关闭,隔绝仆从的视线。
季长月盘膝而坐,看着眼前的棋盘,黑白棋子纵横交错。
白子无暇,却被黑子层层围堵,已然陷入绝境。
徐清平跪坐在蒲团上,眉目间郁气加重,清俊的面庞带了些颓势。
捻起一颗黑子,放入棋盘,他静静地看着。
季长月不动声色,等着他开口。
少顷,徐清平说话,“落子无悔,道友若是白子,该如何能反败为胜?”
季长月看着棋局,结局已定,白子赢不了,她也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能力。
久久得不到应答,徐清平虽心有希翼,眼神终究暗了下来。
“罢了。”
他已筑基大圆满,尚无翻身之能,又何必为难一个筑基初期的女修呢。
他抬手要揉乱棋局,季长月却抢先一步,抓起一把棋子。
黑白棋子交融,混在一起,从手心漏出,落了一地。
棋子落地,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似珠落玉盘。
季长月指着地上散落的棋子,比出口型。
既然无法反抗,就将它搅乱。
何必墨守成规,坚定的遵守规则。
徐清平垂眸,脚边是一颗黑子,他静静地看着,然后抬脚,白靴覆盖黑子,以碾压的姿态。
门轰然被打开,徐州入目所见,是一地散乱的棋子和站立的两人。
一人面无表情,一人眸色微红,看起来像是刚吵过架。
面无表情的是季长月。
徐州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棋子,“少主,这是您最喜欢的一套棋子。”
徐清平淡淡道,“捡起来,送给季道友吧。”
“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不喜欢。”
季长月手心还握着一颗棋子,是黑色的。
她扔下棋子,转身离开。
这般情况,任谁都明白,这是两人吵架了。
徐州捡着棋子,心中冷笑,大宗长老的亲传弟子骄矜自傲,与徐清平这种人,相处不来,是正常的。
他就是要让徐清平看着,他渴望的东西,被一点一点毁掉。
徐清平想去青涯宗,想当剑修,他就让徐清平看看青涯宗的亲传弟子,是如何受制于他。
就如徐清平自己一样,永远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徐州看不起徐清平,又嫉妒徐清平拥有的一切,他越是不高兴,伤心,徐州越是开心。
因为季长月,他徐清平丢掉自己最喜爱的一套棋子,徐州不可言喻的感觉到,自己又胜了一局。
一切关于徐清平的事,徐州偏执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