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对余将军不怎么了解,只记得当初在永和宫,他刻意消耗刘承手中的兵马。
从那次起便知,他并非像申铁那样的磊落之人。
既然他是刘氏血脉,想必是说不动的。
“当然要见,我并未打算说服他,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罢了。”周离看了一眼天色,道:“我们先去一趟瑞王府。”
“怎么去?”
“做马车去。”周离望着她身上那件便装,笑道:“要去见你的瑞王外甥,也该好好准备一下。”
趁陈钰梳妆的工夫,周离解释道:“太上皇安插在先瑞王身边的秋雯,是当年太子旧部李大人之女。出事时她年纪小,皇上骗她说是捡来的,让她和男子一样习武,之后安插在瑞王府,成为先瑞王的暗卫。”
“我安排瑞王太妃揭发我之前,便已将实情告知于她。我们直接去,她会带我们进瑞王府。”
陈钰想起当初周离假死脱身,便忘不了刺他那一剑。
她转身望着周离,先看了一眼他的气色,又将目光移向他的胸腹,问道:“你的伤恢复得可好?阴雨天会不会发痒?”
“薛神医医术精湛,金甪卫又不惜金银,用的皆是名贵的药材,恢复得很好。”周离若无其事道。
见陈钰不信,他走过来揪着自己的衣襟,一本正经道:“我正打算更衣,你要不要顺便检查一下。”
陈钰唇角微撇,又不是没看过!
她转过脸继续挽着发髻,眼睛却一直盯着镜中的人,桌上的铜镜刚好映着他的胸腹。
她想起一路同行时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相隔几间屋子她却不能近前……
那时,她不曾觉察到自己对他已萌生情意,又蒙在鼓里把他当成敌人,时常处在对自己心志的质疑和莫名心痛的煎熬中……
陈钰回头望着内室与外间相隔的珠帘。
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他故意激怒她,好让她在宴席上狠下心刺他一剑。
他和魏星河合起伙来骗她……
他就不怕她真的毫不留情,刺中要害一剑毙命?
应该不怕吧,他把她困在墙角,问她是不是喜欢他才失手时,就认定她已经动心了……
周离见她望着珠帘发呆,便猜到她想起之前的事。
他伸手轻轻扣住她的肩头,右手缓缓移向她的锁骨处。
陈钰猛然一个激灵,正要走开,周离停下手,柔声道:“若能早点认出你,我绝不会用周公子的身份与你做交易,也不会为了让你博取刘逸的信任伤你。”
陈钰垂眸望着那只摩挲着她锁骨的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虎口处带着薄茧,彰显着习武之人独有的气韵。
虽隔着夹袍,却仍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在探寻那处刀伤。
她不觉脸上一热,轻轻抬起那只手,转身仰望着他,笑道:“所以魏星河最该瞒的是你,而不是我。”
“都过去了,好在我们不曾真的伤过彼此,铸成大错。”周离望着她微红的脸颊,不觉又贴近半步。
陈钰伸手抵在他胸口的伤处,微微一笑:“该去换衣服了,尽早解决营州的事,我们回京……”完婚。
周离依依不舍地松开手:“那就快刀斩乱麻!”
秋雯带着瑞王太妃的令牌,将周离和陈钰乘坐的马车直接从侧门带入瑞王府后院,直到披香殿门前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