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已经报了上次在云亭山被占便宜的仇了。”周离含笑望着她。

陈钰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周府的新婚之夜算什么？

“走，我们上街去，说不定有好消息。”周离不由分说地牵着她的手出门。

陈钰忙道：“不用乔装吗？”

离营州这么近，难免碰到熟人。

周离道：“打草惊蛇也没什么不好。”

茶肆向来是最热闹的，尤其是舌灿莲的说书先生。

此时，成州最大的茶楼里，大堂内已座无虚席。

小二引着周离和陈钰从侧门上了二楼的雅座，往下大堂道：“二位来的正是时候，今日说书先生最后一次说《鸳鸯楼》，今后可就听不到了。”

陈钰听着耳熟：“可是营州的‘鸳鸯楼’？”

伙计望了一眼陈钰，来听《鸳鸯楼》的女子也不在少数，毫无顾忌开口问的仅她一个。

“就是营州那位。”

伙计上了茶和点心，又跑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许是到了时辰，说书先生缓缓走上台上，满脸春风地对着台下和楼上的人一拱手：“感谢诸位大爷捧场。”

“不用你谢，再多说几日就行。”

说书先生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听个新鲜也就罢了。”

“百听不厌，常听常鲜。”楼下的人一阵起哄。

闹哄一阵之后，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开口道：“话说弄玉公主年方二八，深宫寂寞……”

陈钰抿了一口茶，若不是刘逸吹什么《引凤曲》，说书先生也不会想到套上弄玉公主和萧史的壳子。

说出先生从吹箫打动弄玉公主说到出宫私会，醉仙楼前她斩杀纨绔的事也变成萧史与弄玉公主私会时遇纨绔调戏，继而英雄救美……

二楼的雅座之间用屏风遮挡，陈钰听到身后的客人道：“倒是很会避重就轻。”

“那可不是，谁敢把长公主扯进来。”

“真扯进来也无妨，长公主又不曾私会男子。”

“你懂什么，说说风雪月无妨，斩杀纨绔引起太子和曦王争斗，这就涉及皇权之争了，映射政事是要掉脑袋的。”

楼下，说书先生接着道：“二人郎情妾意，可惜萧史已有妻室，秦公不忍女儿受屈，棒打鸳鸯……”

另一边，一个女子冷笑道：“我只当有什么好听的，原来把萧史和弄玉公主这对神仙眷侣埋汰成这个样子，也不怕二位从凤女祠里跑出来兴师问罪。”

闺阁女子喜欢吹箫引凤的故事，见不得说书先生为规避风险，把凤瑶公主和永宁郡王的事套进去。

男人可不管这些，只起哄让说书先生快点讲，想听听鸳鸯楼里的事。

“若永宁郡王泉下有知，当初不惜与襄王决裂也要休妻另娶的公主，回到营州是这番做派，棺材板恐怕都按不住了。”

二楼的看客不时议论几句。

“襄王府今日不同往昔了，听说皇上已定下襄王嫡女为后，只等敬德帝的灵柩归葬皇陵，便行封后大典。”

陈钰抬眸望着周离，这就是他说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