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师道:“公主不必来回奔波,魏星河和少主在丰乐门外的客栈里,看今夜宫里的情形如何,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陈钰心中大喜,哥哥果然在等待时机。
她忧虑道:“皇上的身体只怕撑不住,万一曦王得手怎么办?”
若皇上病逝,伪造圣旨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今圣上能坐上皇位,也不是吃素的,他应该留有后手。”
周太师缓缓踱着步:“曦王纠合鲁王和燕王,这两位王爷深受先帝器重,曾经领过兵,身边不乏追随者。李希身为太子的岳丈,皇上也有意让李家子弟执掌兵权,再加上他暗中勾结齐王和吴王,有得闹腾……”
陈钰不由咂舌,真让魏星河说对了,那些皇叔没有一个安分的。
曦王和太子争斗,就牵进去四个!
“若能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也好。”
“这些人不足为虑,少主在等一个人出手。”
“我们也有帮手?”
周太师摇头道:“是躲在暗处的敌人。曦王聪慧谨慎,依常理推断,太子尚未诞下子嗣,他不该如此着急动手,背后定有人推波助澜。此人不除,今后必然遗祸无穷。”
周太师神情忧虑,他把朝臣和皇亲捋了一遍,始终猜不出这个人是谁。
少主和魏星河暗中查探,也毫无收获……
陈钰沉吟片刻,道:“眼下皇上还不能出事,由他占着皇位,才好引出暗处的人。”
周太师点头道:“少主已安排妥当,随皇子们怎么闹,只保皇上无恙。”
一个小厮急匆匆来到门前:“大人,宫里来人了,要接公主回去。”
还未等周太师做出反应,一个太监就带着六个全副武装的护卫闯入厅。
这副架势,哪里是请,分明是抢!
陈钰见到领头的太监,不由一惊,是于公公。
他可是寸步不离皇上身边的。
于公公尖着嗓子道:“皇上听闻公主与周将军未行拜堂之仪,留在周府无名无分易招人非议,特遣老奴接公主回宫。”
陈钰望着院中粉墙上橘黄的日影,已近日暮,曦王举事在即,这个时候还能腾出工夫来召她回宫……
若有心让她回去,为何不让周离直接带她走,反而单独着人来接?
纵然心中有疑惑,可依照眼下的形势,她对婚事不满,当欣然回宫才是。
“本公主正为此事犯愁。”陈钰对周太师夫妇拱手道:“难得皇伯父还惦记着我,昭宁就此别过二位长辈。”
周夫人满眼忧虑,张了张口,最终却只能道:“臣妇恭送公主。”
夫君说过,昭宁公主已不是儿时那个总爱哭鼻子的小姑娘,她会保护好自己。
皇上只安排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依照规矩,于公公应跟着马车步行,或者随车夫坐在车辕上。
可是,他却在陈钰上车之后,问也不问一声就钻进了马车。
于公公拭着额头的汗,不时撩起车帘望一眼车外,神色中带着惊惶。
陈钰问道:“宫中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于公公一脸强笑,随后又对着车外的六名护卫道:“跟紧点。”
“京都之中,难道还有歹人劫道不成?”
于公公轻叹一声:“但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