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父皇问起,哥哥自然知道该怎么说……
出了曦王府,凤瑶公主如释重负。
她嫌弃地甩着衣袖:“总算能把这身宫女的衣裳换掉了。我去找刘逸,你……一起吗?”
陈钰看了一眼天色,最多申时初刻的样子。
“要不你先去锦绣阁,我们酉时在醉仙楼门口碰面。”凤瑶公主生怕陈钰跟着她。
近段时间,刘逸总有意无意提起他和陈钰在营州时的情形,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没陈钰生得美,她有自知之明。
陈钰欣然道:“上次听锦绣阁的掌柜说,今年绿衣最时兴,我去挑一件,顺便找家客栈,晚上我们就住那里。”
“若不是我对京城不熟,也不用劳动妹妹陪我了。”她一脸歉意。
凤瑶公主笑着应允,心中却道:“好不容易能在外过夜,谁跟她住客栈!”
两人各怀心事,一个向西,一个向北,各走各路。
待凤瑶公主消失在巷子里,陈钰转身去了醉仙楼,向掌柜确认过曹寻今夜在二楼设宴之后才放心离开。
她先去一家成衣铺买了件不起眼的粗布衣裳,换上之后沿着小巷向锦绣阁走去。
京城寸土寸金,四通八达的巷子窄小阴寒,与街市上的酷热仿佛不是同一个天地。
陈钰挎着盛着宫装的包袱,刚越过第二道巷口,斜刺里忽然闪出一道人影,紧接着一只大手就将她拖进巷角。
待看清那人是周离,她使劲甩开手。
“我自己会走。”
“嗤……”周离缩回手,捂着胸侧的伤口。
陈钰像是被吓到了,一脸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将近七个月,伤口也该愈合了。
上次跟踪她和凤瑶公主到襄王府时,不是挺麻利的吗?
周离靠在墙上,眉头深锁,一副强忍疼痛的模样。
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衣劲装,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
陈钰犹豫片刻,伸手扒开他的衣襟,探头看去,白色汗衣上并没有血迹。
她又小心翼翼地剥开汗衣,见他的胸腹并未缠着绷带,伤处有一块铜钱大小的暗红色疤痕。虽然皱巴巴的,却愈合得很好。
似乎没什么问题……
周离没想到她会动手扒衣服.
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云亭山柿树下的那个夜晚。
还有他半夜闯入她的卧房送药时,她愤怒地警告:“我虽不像闺中女子那般恪守男女之防,却也并非无所顾忌。若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她对他动手动脚时总是大义凛然。
他不过送个药,拉个手,她就即刻暴怒起来!
若知道他是装的,恐怕就哄不好了。
周离紧皱着眉头,无力地掩好衣服,强笑道:“太医说伤口太深,外面看着无恙,里面没长结实,只怕到年底才能痊愈。”
“那你还到处乱跑。”陈钰脸上带着愠色,语调却因愧疚而略带娇嗔。
她忽然想到周离也曾拿刀刺伤她,她不该这么心虚,随即愧意顿消,一本正经道:“我们扯平了。”
说着,还揉了揉自己的锁骨。
“扯平了。”周离再次拉起她的手:“我带你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