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心中只有仇恨,容不下别的。
往日望着这双眼的时候,她何曾有过怯意!
陈钰神色淡然地看了一眼孟离,感觉到心中已不像先前那般悸动,不由松了一口气,“服过药了,已无大碍。”
书房里有余将军,申铁,孟离和几个不认识的官员。
她讪讪地笑着:“终究是喜事,先恭喜孟先生了。”
他是听嵬儿说,陈钰在发热。当着众臣的面,若提起四公子亲自去探望公主,未免太抬举她了。
一场联姻,消弭陈年旧怨,又能结交大长公主,划算的很!
瑞王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意,示意侍女将瓶接过去。
陈钰也缓缓回过头,正对上刘嵬疑惑的眼神。
说不定真有戏……
该出去透透气了。
瑞王也暗自纳闷,沉寂这么多年,太孙也该有消息了。
瑞王示意陈钰落座,等着她先开口。
她没再说下去,眼中隐隐泛起泪光。
陈钰走到院子里,舒展着双臂,摆开架势练了一套拳脚。
刘嵬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道:“母妃说嵬儿生病时脸烫像块红布,姨母现在的脸色也很红,一定要好好喝药才是。”
她刚一出门,就见刘承带着小厮等在疏影阁门前。
所谓宴席,不过是走个形式。
皇上这么快就为曦王和慧和郡主赐婚,为了得到密诏,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为父王平反。
“听孟先生说公主病体沉重,这不挺好吗?”
她望着屋里的人,欲言又止。
往常,熬好的药都被陈钰倒进世子送来的瓶里。
成婚之前必须脱身!
该准备脱身才是。
她虚虚地望了一眼孟离,又迅速移开眼。
她心中骤然一跳,这孩子人小鬼大,会不会被他看出什么来?
陈钰瞥见刘承眼中暗藏的期待之色,略显心虚,匆忙抱着瓶向瑞王的书房走去。
“哪里还用得着本王传扬,满大街都是昭宁公主的逸闻趣事。”
陈钰讪讪道:“明日去探望王妃时再剪不迟。”刚走几步,她又道:“还是剪几枝吧,拿瓶子装好。”
孟离重复着陈钰的话,唇角不觉泛起一丝笑意,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昭宁公主捧着世子栽种的梅。
孟离先移开了眼,恢复淡然的神色。
墙头上,那个常来送的小厮拍手叫好。
陈钰定了定神,不能在瑞王府久留。
他以为动心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她觉得自己有可能真染上了风寒……
众人躬身退去。
小厮走进疏影阁,不过片刻工夫便捧着一只插好的瓶走了出来。
除非他已不在人世……
一个孩子,接连遭受打击磋磨,又要被金甪卫追杀,能不能活下来真成问题。
若等不到太孙,昭宁公主切不可轻易放走!
“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已赐婚曦王与慧和郡主。本王打算趁机把世子的事定下来,公主认为刘承和刘嵬谁更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