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和郎安还在陈宅等她呢。
陈钰忙道:“我有事先走一步,明日在南城门等你。”
陈宅门外,郎安看到巷子尽头的人影,忙驾着马车迎了上去。
秦羽在屋顶等了多时,身边的酒坛已空了两只。
见郎安接到陈钰,他飞身跃下屋顶,便要跟着去北城。
陈钰掩着鼻子,嫌弃道:“你还是别跟着跑了,就歇在凝香阁吧。”
秦羽抬起手臂,使劲儿嗅着身上的酒味,并未觉得难闻。
他望着月影:“都三更天了,你们干脆在陈宅歇着吧。”
大长公主有书信传来,她已向皇上提出为太子平冤,让他务必带陈钰回交州。
“侯泽可能会找我,我必须回去。”
秦羽见她有些疲惫,忙放下车帘。
明天再说不迟!
回到北城的宅子,陈钰和郎安举着灯烛,把有可能塞书信的地方都搜了个遍,只字片纸也未找到……
“侯捕头向来谨慎,知道你被金甪卫追杀,许是怕他们翻到。”
陈钰只得作罢,叮嘱道:“明日我去凌云寺,你在家等着,一旦有消息即刻去凌云寺报个信。”
翌日,从瑞王府至南城门的街道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
两队全副武装的骑兵在前面开路,瑞王妃的车驾紧随其后,孟离和申铁骑着马一左一右随侍在侧。
百姓登上街边铺子的台阶,想争相一睹王妃的容貌,却只看到厚厚的车帘。
五年前瑞王妃去凌云寺时,头上戴着帷帽,没人见过她究竟长什么模样。今番要亲自为流民施衣盛粥,该不会还遮遮掩掩吧?
乞戎族的郡主,原本要做曦王妃的,竟被瑞王捡回去……
她的王妃之位是皇上亲自册封的,不过当时的身份是余将军之女。
“万一皇上恼怒之下移兵营州可怎么好?”
“木已成舟,皇上若想顾全脸面只能装聋作哑……”
百姓的注意力全被瑞王妃的车驾吸引,昨夜地牢被劫、王家人举家搬空的消息并未掀起多大风浪。
申铁望了一眼身后乌压压的兵马,不由抹了一把汗。
他一个文臣,为瑞王妃和四公子邀买民心义不容辞,早在余将军出兵乞戎时他就做好了准备,可今日……
怀安郡王要行刺!
万一车里的两位有点闪失,只怕他也要跟着送命……
他见孟离气定神闲,不由感叹:多事之秋,还是这种能文能武的臣子最得力,被瑞王器重也是应当。
申铁调侃道:“你是四公子的先生,今日可要多出点力。”
孟离淡然一笑:“你也一样。”
马车徐徐驶出南城门,大路被护卫占据,看热闹的百姓在路边的枯草中随马车前行。
孟离远远望见,陈钰身着天青色的夹袍站在前面的岔路口。
她脸上带着些许疑惑的神情,似乎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她身后那片干枯的芦苇随着冷风飘飘拂拂,透着一丝苍凉。
申铁随着孟离的目光看去,毫不客气道:“你跟陈姑娘还没断干净呢,也不怕误了前程!”
这姑娘可不简单,眼光毒着呢,竟拿百味茶坊拉申六下水。
他在瑞王面与怀安郡王据理力争,是为了营州百姓,到最后反而成了袒护自家侄子以权谋私的佞臣……
亏得他平日行得正坐得端,不然瑞王定饶不了他!
瑞王妃隔着厚厚的车帘,柔声道:“许久不见钰儿妹妹,让她上来陪我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