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侯泽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陈钰要杀红缇灭口!
在他的印象里,她只是比寻常闺中女子稍显刚强。就算隐藏一身功夫,也没到心狠手辣胡乱杀人的地步……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罢了,若不杀人躺在地上的就是她。
“陈姑娘是不是想连我一并除去?”
侯泽话刚出口又觉多余。
方才那些人说得再明白不过,他们都是皇上的暗卫。朱厌要捉拿陈钰,红缇抢先一步拿人,明摆着想用她换自己的弟弟。
性命攸关,换作是他,也会毫不手软。
他和陈钰本就只是钱办事的交情,一同坐过牢算得了什么……
侯泽心中猛然一震,朱厌!
当初到乱葬岗收尸,他拿走了名为朱厌的金甪印,随后去吴家当铺换银子。没过多久,吴家当铺就被匪盗入侵,当夜在铺子里的人悉数被杀。
在怀安郡王的严令下,他拿着绘有甪端的纸四处查找凶手。正愁无法交差之际,此事竟不了了之!
瑞王知道金甪卫的存在……
侯泽顾不得自己,对陈钰道:“我带她南下,她不会再打你的主意。”
连他都知道红缇是太子余党的后人,过不了多久,瑞王就会查出她是金甪卫。
她不能再留在营州!
陈钰似笑非笑地望着侯泽:“你说的也未免太轻松了,她弟弟在皇上手中,父亲在瑞王手中,怎么可能跟你一走了之?”
“你不用替我求情,她不会杀我的。”红缇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刀,脸上尽是绝望:“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她这一生,注定只能做别人的棋子。
所有的金甪卫都被皇上严加调教,唯独不让她习武,就是为防她失控……
陈钰收起刀:“我和侯泽在地牢里见过徐忠,可惜那时候不知道他是谁,否则就能问个清楚,当初背叛太子投靠瑞王,为何还会被瑞王囚禁。”
“你想让我去找他?”
陈钰见红缇脸上丝毫没有得知父亲尚在人世的喜悦,反而有种想要回避的神情,似乎不愿提起自己的父亲。
“姑娘为了弟弟能忍辱负重,不该是个薄情的人,既知父亲在世,却不想着问清缘由设法救他出来,实在让人费解。”
红缇冷哼一声:“他是忠是奸与我无关,身为人夫人父不替妻子儿女考虑,谋个外放的闲职,偏要跻身京城做什么心腹重臣。他贪恋权位,却害得家人生不如死。”
陈钰眉头微皱,若这是她的心结,也未免太牵强了。
男子读书出仕,哪个不是盼着封妻荫子?
徐家虽受父王牵连,父王又何尝不是无辜受冤……
再者,能做心腹重臣定非一朝一夕的工夫,徐家在京城应是有根基的。
陈钰道:“如此说来该怪姑娘的母亲,为何不嫁一个凡夫俗子平安度日,偏要嫁入官宦人家担这份风险。”
“你……”
红缇一脸恼怒:“想让我找他直说便是,何必东拉西扯。”
陈钰料想凭三言两语也不可能打动她,父亲不行,只能从弟弟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