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瞥了一眼刘承,起初他很喜欢这个波澜不惊的儿子,可现在却总不愿看他那张对谁都不耐烦的冷脸。
人人都说他乃仙人之姿,不染一尘……
唉,不接地气,不恤民力罢了!
刘嵬把梅还给瑞王妃,瑞王妃捏了一下他的小脸,委屈道:“嵬儿怎么教训起母亲来了,母亲会伤心的。”
刘嵬叹了口气:“先生常说,身为父王的儿子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和责任,说当说之话,行当行之事,不可任性骄纵。母妃身为瑞王妃,也该端庄持重才是,像个孩童般撒娇会让人笑话的。”
瑞王不觉失声笑了起来,拉起他的小手揉搓着,向孟离投去赞许的目光。
“你母妃在草原时纵马驰骋何等恣意,如今是委屈她了。若再用规矩拘着,哪天不高兴撇下我们父子走了可怎么好。”
瑞王妃一脸娇俏地望着瑞王:“我听嵬儿的。”说着便蹲下身对刘嵬道:“母妃知错了,今后一定改正。”
她把梅还给刘承:“世子不妨再等等,时气到了梅自会盛开。”
刘承接过那枝梅,僵冷的脸上浮出一丝惭意,将背在身后。
“行了,你母妃只怕要添几身衣裳,我们先回书房去。”
瑞王含笑望着孟离和陈钰,又对瑞王妃道:“若这位姑娘的手艺不错,回头也给我和嵬儿添几件新衣。”
刘嵬忙道:“我还要跟先生读书呢。”
“今日先生忙,父王教你读好不好。”
瑞王一抬头,见世子仍站着不动,慈爱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
“收缴府兵的事拖了那么久还没办妥,你该亲自过问,不能总被下边的人糊弄。”他略一思忖,又道:“孟先生提议安抚流民,你去找主簿商议一下,尽快拟个章程出来,别整日无所事事。”
刘承斜了一眼孟离,本就冰冷的脸上像结了一层厚厚的霜。他略略拱手,转头就走。
瑞王望着他的背影,摇头道:“越来越没规矩,也不知道向母妃告退。”
瑞王妃笑道:“世子只是不爱说话,孝心还是有的。”说着便欢欣地指着那片梅林。
陈钰望着她天真无邪的笑容,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回到披香殿,瑞王妃仔细端详着陈钰那身襦裙,尤其是腰间的绿萼梅。
“母亲喜欢绿萼梅,她若见了钰儿妹妹这身衣裳,定然欢喜。”
她脸上的娇态已然褪去,慧黠灵动的眼眸里漫上一层阴郁:“你们大荣国的女子虽受规矩束缚,却不全然是件坏事,至少不用侍奉完夫君再侍奉继子……”
陈钰想到乞戎王妃此刻的处境,不由身上发寒。
“贞洁二字,不过是男人用来束缚女人的枷锁。这句话是一个男人说的,他爱慕醉红楼里的一位姑娘,知道她是被迫屈从,根本不在意那身皮囊干净与否。”
瑞王妃将所有的不快都收进浅浅的笑容里:“倒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她拿出给阿木骨写好的书信:“哥哥向来看不惯孟先生,就算有书信也会怀疑是他代笔。”
她从脖颈上取下一枚狼牙坠子和瑞王的令牌:“你把令牌给他,让他今夜三更到北城门,余将军会亲自给他开门。”
陈钰将令牌紧紧攥在手中,拢进衣袖,如游魂般跟着孟离走出瑞王府。直到撞在孟离的胸膛上,才醒过神来。
她拿着令牌的手心沁满了汗。
瑞王的令牌,多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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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