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泽微抬了一下眼皮。
陈钰回到屋里,找出营州的地形图,在上面圈画着。
来历不明的东西,只有吴家当铺敢收。当铺的东家是怀安郡王的岳父,贪婪成性,那枚金印少说也有二两,只给了十两银子。
侯泽心不在焉地啜着茶,一双眼直望着红缇房间的窗户。
以往,醉红楼总发生女眷打上门去的事,老鸨只得下令不准女人进入。
“侯捕头收尸时,是否发现那枚金印?上面好像刻着‘朱厌’二字。”
侯泽点了点头。
苏老夫人与苏铭的外祖沈家不怎么来往,她是怕太子余党的身份一旦被揭发,会连累人家。好端端一个女儿嫁到苏家,又千里迢迢到营州,结果竟死于非命。
“小姐不是去谈药材的事吗,怎么又翻起地图来?”
据说自乞戎郡主被匪盗掳走,永和宫就成为匪盗藏身的窝点。
陈钰认真思索一番,摇了摇头。
“若发了财怎么个分法儿?”
陈钰扭头一看,只见红缇在窗前望了一望,又闪身走开了。
这么快!
定是苏檀与他们通过气,她这位兄长办事倒真利索。
养兵刻不容缓!
“先解决后顾之忧再说。”陈钰头也不抬,指着图上的云亭山:“明日一早我们先去永和宫。”
他望着那扇窗,撇着嘴道:“十三年前红缇的父亲随太子到营州,被瑞王一并诛杀。太子余党的后人,纵然是孟离,也无法在瑞王面前开这个口,她这辈子是出不来了!”
“要不我替你把她赎出来?”
“等会儿我就回去一趟。”李管家忽然想到什么,接着道:“小姐从北城挑选的人今早都来报到了,我已把他们分到各个铺子里去,交代掌柜们好好教导。”
“你猜孟离为何不给她赎身?”
陈钰在他面前坐下,打趣道:“我倒想陪侯捕头进去听美人抚琴,可惜进不去。”
侯泽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白衣,唏嘘道:“陈姑娘的日子过得跟唱戏似的,郡王逼婚,大婚当日……”他轻咳一声,接着道:“倒是奇了,永宁郡王竟愿意吃哑巴亏。”
“没办法,在营州没有后台,哪有我这种小商贩的活路。”
陈钰忽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许多,虽说把北城族人送上了不归路,也要尽力把这条路走成康庄大道才好。
侯泽长叹一声:“他是没那个本事。”
她是不是也对侯泽有点意思?无缘无故地开窗,还往这里看?
侯泽摇头叹道:“今日能得红缇姑娘一顾,可是沾了陈姑娘的光。”见陈钰一脸懵懂,他指了指楼上:“那位孟先生在上头,要不要我帮忙传什么话?”
与周公子的约定在二十日,应该赶得回来。
“麻烦这不就找上门了!”陈钰递过来一张银票:“苏铭成了出气筒,我要把他弄到京城去,还请侯捕头开几张路引。”
她想起那些男人看红缇时的淫邪之相,心仿佛被人揪住,只觉隐隐作痛。
“我出银子,你做她的金主如何?”
侯泽一脸苦笑:“我可不敢当街杀人!”
金主除了有钱,还要有势,否则怎么能护得住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