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请自重。”
对面的人被他这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沉默半晌,才干巴巴的挤出了一句回应。
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愈演愈烈。
尤其是,眼前这个人身上的气息都被模糊了。
顾梵音看着他,张了张嘴,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可最后关头,依然只是极其平静的轻笑了一声。
落在对面的那双瞳孔里,没有任何感情。
“自重?”顾梵音随意的念着这两个词,一步步靠近,直把兜帽下的人逼到了树干前,甚至“砰”的一声撞上了那个树干。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用得到这个词了?”顾梵音抬眼,褪去了伪装的暗红色瞳孔牢牢锁在他身上,“宁执?”
对面的人深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梵音,我只是……”
然而,这一次没有人往下接话。
顾梵音只是抱着双手站在对面,明明喊破了人名,却也并不靠近。
识破了……?
他挑开厚重的兜帽,垂下的手下意识紧紧扣着腰间的挂坠,而入目所及,顾梵音始终笑而不语。
一秒,两秒,三秒……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愈演愈烈,树干粗糙的触觉透过长衣压在背脊上,让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几分不适。
“嘶——”他一张口,眼前的氛围瞬间变得更糟糕了。
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的站了几分钟。
算了算时间,顾梵音终于把目光转向眼前人下意识避让的眸子,抬手,直接掐住他的脖颈掼到了树上!
然而,对方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再发出任何细小的痛哭声,他只是被迫仰着头,眼里迅速被血色占据。
“咚——”
有什么东西从腰间滚落到了地上,顾梵音垂下眼,看见的便是那朵小小的金莲。
幻象……?
如果是有外物辅助,能做到这么真实,便也有迹可循了。
“咳咳咳——”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套着兜帽的人索性也不再伪装,随意的往脸上一抹,便露出了那张并不算陌生的脸。
她还带着笑,抬手扭了扭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顶着沙哑的嗓音直接开口:“梵音仙子,这可是一个误会啊。”
语调轻松,已然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畏手畏脚的样子。
“是么?”顾梵音没记着答话,反而也卸去了伪装,弯腰捡起了滚在地上沾了泥的金莲。
看向顾惊鹊的目光有些阴郁:“看来比起问宁执,在你身上得到答案会更简单一些。”
“他连这个都给你了……”
“只是伪装需要罢了,”顾惊鹊抽了抽嘴角,在这句话还没下来之前,迅速从中截断。
“您对宁执永远都是不一样的,”顾惊鹊慢腾腾的往前走了两步,提及这个话题,脸上带着松快的笑意,“你们之间的事,他可不会和我这么一个拿钱做事的人多说。”
这话说完,顾惊鹊看着一脸平静的顾梵音,似有若无的抱怨了一句:“若他肯多说两句,怕是也不会这样一个照面便被打回原形了。”
“这样吗?”顾梵音声音被压的极低,她轻轻拍去金莲上的灰尘,说出来的话像是从冰窟里走过一道,混着垂下的眼瞳,目光里折射出一种诡异的血红色,“所以你是不能说?”
顾惊鹊神色镇定了些,“这种规则,自然是不能被打破的。”
“就算我在他的筹码上翻倍?”
“就算您在他的筹码上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