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字面上的,人的生机。
他扭头看着周围一个比一个淡定的人,蹲下身独自崩溃了。
“所以才说有人的生机啊,”顾梵音啧啧两声,半点没为这种诡异的现象而感到惊慌,反倒是暗戳戳的盯着树脸上的那一小捧冠冕,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尔等何人,为何惊扰吾的休眠?”
高高上扬的树脸突然低了下来,扭曲着的藤蔓上长出一朵朵红色的小,遮天蔽日的,直接挡掉了所有的光线。
在这棵树俯身的那一刻,千秋雪手里的剑就已经出鞘。
繁忙的剑锋直指那张扭曲的脸,显得格外渺小的剑修挡在众人面前,脑袋上的铃铛晃了一下。
一开口,就是极致的警惕。
“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从这里经过。”
千秋雪压抑着剧烈的心跳,试图和这个明显有智慧的生物友好沟通。
“吾生长于此,渺小的人类既然来了,为何不献上供奉?”
它话音落下,原本阴森的地面开始透起寒凉的冷意,凄厉密集的蝉鸣声不断在耳边炸响,千秋雪下意识封闭听觉,还没来得及提醒,就看见一根极粗的藤条直直的往他落脚的地方砸了过来!
千秋雪提起剑飞快后撤,一道极快的树影从她前劈了过去。
若不是她这一下退的快,怕是得被这玩意从中间截成两半。
来不及后怕,千秋雪迈着轻功拎起了身边被吓得说不出话的修士,修士长手长脚的被在空中拖拽,像极了濒临崩溃即将断裂的怪异纸鸢。
“梵音仙子!”千秋雪瞳孔紧缩,咬着牙扭头看向身后,大声喊道:“避开——”
提醒的话才刚起了个头,就在注意到那两人的动作时戛然而止。
顾梵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牵着狼群退到安全范围了,此时正朝着艰难躲避的少女挥手,空置的指尖又开始把金丝往宁执腰上绕。
“要刺这棵树的眼睛——”
看着拖着累赘应付吃力的千秋雪,顾梵音格外好心的提醒道。
千秋雪没空应声,躲避片刻发现自己腾不出手后,脚尖跃起的方向就换了一边。
“接着——”
踩在剑上高高腾空的少女用力把人往下抛,随着一道划破长空的尖叫声,从天而降的修士不断下坠。
顾梵音……顾梵音算了算高度,确定这点程度还弄不残一个修士后,心安理得的往旁边撤了撤。
给从天而降的人影一个极其空旷的落地位置。
宁执抽了抽嘴角,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场面,干脆别过了目光。
他可没兴趣看这种狼狈的戏码。
“呜啊——”
以一个极其长的音节结尾,砰的一声,地上空旷的地方平白多了一个人形的坑。
顾梵音啧啧感叹,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就事不关己的往后挪了挪。
丢开累赘后,千秋雪的动静爽利了很多,踩着剑身与树影对峙在空中,身后缓缓亮起一柄巨大的虚影。
高悬于空中,透着尚且稚嫩,却又极为锋利的寒芒。
“是心剑啊,”宁执仰头看着那并不完善的虚影,平静的下了结论,“虽然还并不成熟,却已经快修炼出剑心了。”
他垂下目光,话语间似嘲似讽,又像是单纯的感叹:
“沧澜宗,除了那些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居然还真有几个亮眼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