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听到这话斜眼看他:“啊对对对,你不任人唯亲,你不缺心眼,你不胡说八道天天犯贱!”
云渺冷哼一声:“放肆!”
云晓:“啧!”
他随即冷笑:“区区一个亲传也配在宗主谈话之时插嘴,不过是被逐出天剑宗的外人!”
“你以为你有人撑腰就可以”
肆无忌惮这四个字还没说出来,萧则站了出来。
“萧则愿以云师妹为首。”
他就站在这里。
那双眸子波澜静谧,好像冬日冷感的阳光,清冷淡漠又疏离遥远。
此刻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萧则。
“萧则!”云渺这一刻脸色很难看,浑身气压极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最好想清楚。”
“弟子从始至终都是天剑宗弟子。”
但此刻唇角弯出的弧度凉薄得比冰雪更甚几分。
“宗主为何反对云师妹,宗主心里应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敢问宗主的任人唯亲确定该对梵宗主说吗?”
云渺还没说话,就听见他的大弟子继续问:“当年宗主就因云师妹不肯将灵根给云裳,就因为这样荒谬的理由将云师妹逐出天剑宗,宗主可想过云师妹下山会遇到什么?可想过云师妹当年不过练气二层的修为下山有多危险?又可想过宗主乃云师妹的亲生父亲?”
“宗门大比接连失利,云裳心智发狂堕邪,宗主私底下接二连三的针对,这些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清楚,而宗主将这些事都算在云师妹头上,实则不公不允。”
“如今云师妹带领五宗亲传前往封印之地我没有任何意见。”
“此一去是为苍生。”
“并非宗主,也并非五宗,更并非一个人能为苍生做决定,没人能承受得起这样的后果。”
萧则轻轻闭上眼。
“宗主。”他声音很淡很轻:“此事,是您错了。”
修真界一道,众生已无路可走。
如今他清醒了。
他彻彻底底想起那些模糊过去,在云裳上山之前他只有一个小师妹便是云晓,他常常想着小师妹是女孩儿又是宗主的掌上明珠,他这一世都可护着她。
她娇气亦无妨。
因着这一句承诺,小师妹耍赖走不动路,他背着讲故事哄她睡觉。
小师妹不爱吃宗门的饭食,他就偷偷带着她到后山烤鸡腿。
小师妹四岁生辰那日闹着要去看灯会,他不顾宗门禁制带她下了山,回宗被罚跪一日一夜。
但他不悔。
小师妹曾费大半个月为他编织剑穗。
她奶呼呼的小手举着剑穗到他眼前,稚声稚气:“大师兄,生辰贺礼,我亲手编的哦~”
至此流光剑的剑穗这么多年再未取下过。
而他之后被世界意志左右,被天道恶念蒙蔽双眼,小师妹成了云裳的跟班,是云裳的对照,是众师兄弟眼中之钉,是他心中之刺,她终于被迫离开了天剑宗。
他逃脱不掉成为天剑宗的刽子手。
萧则就站在众人中央,那仿若被云雾沾染的冷漠躯壳里,那一张疏离到极致的容颜之下,于今日注入完整灵魂!
云渺气得浑身发抖,那么多异样的眼光落在他身上,让他惶恐而惊惧。
也就在同一时刻,所有亲传都站在了云晓身边。
白巡吊儿郎当勾着白越的肩膀睨向高台之上的云渺:“我信云师妹,我愿云师妹带领。”
音绝带着回音宗亲传也表明态度:“音修一道,云师妹一骑绝尘。”
万兰浅笑举手:“我们都同意。”
“云宗主有什么意见么?”简千潇一袭雪衣金纹,张扬的高马尾肆意飞舞,随着他上前,那张剑眉星目的脸愈加看得清晰:“普天之下,除却我小师妹谁有慧根?”
“还是云宗主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