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庆幸的事,便是将那些孤僻药方牢记于心,否则即使遇见伯乐,也没有一匹千里马能牵出来溜溜。
但不可否认的是,云苓大方承认她的幸运。
如果这位老同志是个严苛古板的性格,那她新药的生死,只在其一念之间。
部分模糊的灰色区域,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所以,人家怎么解释都有理,她也无计可施。
正因如此,她才更深地体会到成功的来之不易。
勤奋刻苦和材优干济,自然是必要条件;而最后那一点点的幸运和赏识,却是关键性条件。
但这并非意味着人若浮萍,随波逐流就能飘过龙门。
与之相反的是,她亦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独出手眼才会吸引他人的目光,奋发图强总有一天也会降临属于自己的幸运。
虽然听起来有些假大空,但云苓心想:人活着总要有个盼头,要是想浑浑噩噩度过余生,那她索性不如靠父母,说不定比现在过得还能舒坦一些。
或许有些人的人生观既如此,只求安稳舒服,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当然会尊重理解,毕竟人各有异,志不在此,互不评价,彼此安好。
离开会议室,蒲鑫淼略带深意地莫名说:“老师他这个人喜静,虽然嘴上说让你写信,但我了解他,不过是托辞而已。云同志,你年纪轻轻,情商还得精进,可能听不懂这种弦外之音。不过我作为长辈,好心提点你一下。”
云苓状似怅然若失,又勉强打起精神,尊敬地感激:“谢谢您,要不是您指点我,我还真不知道老同志是这个意思。蒲组长您放心,我尽量不会去打扰他老人家的。”
蒲鑫淼满意点点头,先一步离开了。
娄主任一头雾水,挠挠后脑勺,迷茫地自言自语:“是这个意思吗?我怎么没听出来?”
闻言,云苓缓缓转头,意味深长地望向他,眼神里带着些同情的意味。
也难怪娄主任坐到主任的位置上了,还不招人待见。
尽管不能否认客观因素的部门不受重视,但是自身问题也无法排除。或许这样考虑有些刻薄,但怀松抱蕉长揖晖,优秀的人即便在逆境也会汲取经验和智慧,努力成长。
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
云苓温和微笑:“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咯。”
娄主任似乎也是这样想的,反正也不关他的事,袖手旁边即可。
他们这边结束,正好吃饭,云苓直接去国营饭店买饭菜,然后才传送回诊所后院药圃。
褚菘蓝和苏暖没有看到她,发现了桌子上那张字条,便老实地在诊所等待。
坐了快一个小时,不仅没看见云苓回来,而且村里一个人也没来。
褚菘蓝这才意识到外面传话的严重性,原先她不是没听到过流言蜚语,只是云苓自己都说不必在意,那她就不操心了。
反正她十分信任云苓,既然说了不用担心,那就真不用担心了。
可没想到,所有人都不会再来找她看病,褚菘蓝心里都不是滋味,更何况身为医生的云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