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手里的纸袋子，递过去，眸光有些不安的闪烁，“这是您要的照片。”

康年华手指在轮椅上用力攥了一下，才缓缓抬手去接。

纸袋子放在腿上，她倒出里面的照片，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的看。

有会场暗色的灯光中，他眸色深深凝视着舞台的模样——因为类似的照片都拍了很多张，虽然画面上都只有他，可还是能从他从淡漠变成炙热的眸光中，看出台上的人究竟是谁。

大概，按照时间顺序，最开始无关紧要的人，后来是叶寒烟？

康年华晦涩一笑。

她把那些照片随手扔开，继续往后看。

那一叠几乎全都是远景，阳光敞亮，远镜头拉着叶寒烟跑着追他的样子，男人的脚步看不出快慢，只是从他紧抿的薄唇中，康年华还是看出了他极度不悦，可能是会场中发生了事。

后来叶寒烟追上他，双手环着他的手臂，他也没有推开，蹙着眉头貌似不悦，实际的神情却是深邃难辨——她见识过他真正不悦的样子，冰冷疏离，根本不是这般……

照片从指间掉落在地上，保镖出声唤她：“小姐……”

康年华不声不响，没有应答，依旧神色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叶寒烟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去抢他的手机，还拿他的手机拍照。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跟叶寒烟一起拍照——他明明说过最讨厌拍照，小时候她无数次求他，他都不肯答应，冷漠的告诉她，这种东西没有任何意义，是最无聊的人才会做的事。

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他讨厌拍照这个事实，所以她后来就再也没有这么要求过。

可是原来，他也并不是真的完全不能接受，起码今时今日他让叶寒烟拥有了这个资格。

哪怕看起来是叶寒烟强迫他的，可要是靳湛北真不愿意做的事，又有谁能强迫得了他？

尽管有些照片上，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似乎对这件事很抗拒。

可其中抓拍的某一张，他眸光柔和，低头看着叶寒烟摆弄手机的样子，缱绻而深情，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女人的笑容所吸引，那是她在他脸上从未看到过的温柔。

只是叶寒烟没有察觉到而已。

康年华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她不禁在想，为什么他会对叶寒烟这样，这么矛盾，明明所有的行为和不经意流露出的神态都是有情，可每当正面面对叶寒烟的时候，又显得那么冰冷无情？

哦，她想起来了。

“小姐，您没事吧？”

保镖再次不安的出声。

康年华的思绪被拉回，脸上和唇上的血色都逐渐褪去，眼神茫然而空洞，“阿若，我等了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他好像喜欢上别人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别人了？”

阿若皱眉，“小姐，您别这么说。靳少只是一时误入迷途，他心里的人永远只有您一个。”

“是吗？”

康年华笑了笑，“可是我觉得，我好像失去他很久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早在很久以前，就有很多事实证明了这一点。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闭着眼故作不知，可这样的行为根本对此没有任何帮助，反而只会让那两个人越走越近。

或者，早在那个女人遍布着明艳生动的笑意出现在他世界里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会有这样一天，所以她才做了那么一件足以让她懊悔终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