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一直没理解他这句话的真正意思，直到所有一切尘埃落定的那一天……

……

容城第一医院，高级病房。

莫惊瀚看着床上平静的像是死水一般的男人，身上因为火势引起的伤已经包扎过了，左手臂上的子弹也已经取出来。他已经醒过来两个小时有余，可是除去最开始那疯狂的五分钟，他就再也没说过半句话，安静的像是不存在。

莫惊瀚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不善表达的人，可是今天却频频语塞，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

想起莫辰衍刚刚醒来那时候的疯狂劲儿，他到现在都觉得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在这小子醒过来之前就猜到了他会发疯，早早拿手铐把人铐了起来，这小子现在已经冲到那破废弃工厂去了！饶是如此，那手上都挣扎的磨破了皮！

“莫小二……”

“我知道你伤心，但是你这样也无济于事。半夏的……”遗体两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莫惊瀚停顿了一下，眸光深深凝起来，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又道：“半夏的身体，我已经让他们去找了。消防队全都过去了，应该不久就能……把她带回来。”

虽然在那种大型的爆炸中，就算带回来，只怕也是……残骸。抑或残缺不全的断肢。

半响没有听到莫辰衍吭声，他抿了抿唇，又继续道：“半夏她绝对不想看到你这样……”

长达几分钟的静默……

病房里的气流仿佛凝滞了似的，落针可闻，连呼吸的声音都是死寂般的压抑。

莫辰衍眸色定定地望着某个方向，莫惊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是什么都没有。心头微微一震，再回过头去看他，才发现他玄黑的眸子也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般，根本空无一物。

“莫小二……”

“给我打开。”

男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到了极致，沉痛莫辨。

莫惊瀚脑子抽疼了一下，垂下眸，哑着声音安慰道：“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养伤。不管半夏在哪里，她都会希望看到你好好的，希望你平安。”

“不，她一定希望我回去。”

她一定很怕，一定希望他回去。他知道，她只是表面很坚强而已……

他该留在那里的——用更快的速度把莫倩倩带出去，然后回到她身边，留在那里陪着她。哪怕不能带她走，那种时候也该留在她身边。

初见的时候，他就答应过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可是他没有做到。

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机会，他以为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食言，可他甚至没能保护她……

当时的仓库里，他不在的最后那段时间，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你别说这种蠢话！”

莫惊瀚狠狠盯着他，冷厉的下颌紧绷，喉中绷住一字一句，“你有多爱她，她就有多爱你！别拿你自己的想法去揣度她，她要是在这里，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那就让她亲口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