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很多事情即便是亲近的人也开不了那个口。

想了想，还是道：“奶奶，我们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

她想起当初老太太问她家里情况的时候，莫辰衍也用了“复杂”两个字，当时老太太便没有追问。可是这次事关婚礼，也不知道能不能这么简单就过去。

老太太叹了口气，“奶奶不是想想强迫你，毕竟这是你自己家里的事，奶奶到底是个外人了解的没有你多。但是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婚礼现场没有自己的父亲到场实在说不过去。半夏，人家会觉得我们莫家仗着家大业大瞧不起自己亲家，对你和辰衍的名声也不好。”

尤其是对这孩子，没有娘家长辈的婚礼，旁人甚至可能会轻视她。

……

半夏离开莫家大院的时候，脑子里还不住地盘旋着老太太那番话。其实说起来，合适的理由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那样的理由她怎么说得出口，更何况是公之于众。

家丑不可外扬，其实扬不扬她都不在乎，只是她不想爷爷的事情再被人翻出来说。

但是与此同时，她也不想像奶奶说的那样，让莫家蒙受那样的污名。

在她回家以后，莫辰衍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起初她不肯说是为什么，后来在他的威胁下，她就只笑着说自己最近准备电影有些累了。

莫辰衍当然不会信她，在她洗澡的时候给大院那边打了电话，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他点燃了一根烟，听完便对老太太说道：“奶奶，这件事您就别管了。她的性格您应该清楚，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决定。既然已经决定了，那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张口骂道：“臭小子，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良久，他才嗓音低低地“恩”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声音立刻变得更激动，“知道原因你也不早点告诉我？我还跟她瞎扯了这么久，这孩子回头得怨我！要是我孙媳妇以后心里有个疙瘩不肯回来看我，你也别给我回来了！”

“……”

莫辰衍揉了揉眉心，“奶奶，她不会的。没事我挂了。”

老太太挂了电话心里就更不安了，在房间里转悠来转悠去的，老首长都被她转的烦死了，双目炯炯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蹙眉不悦道：“你到底干什么？”

“老头子，我好像干坏事了。”

她又耐着性子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当时说的那些话，最后被老首长拍了拍肩膀，“没什么好担心的，要是以后他们两个不回来看你，你也可以去看看他们。”

沉默了一会儿，老太太道：“老头子，这都跟我相处学习几十年了，为什么你还是能把安慰人的话说得这么难听？”

她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老首长板了板脸，“你自己做出这种糊涂事，还好意思来找我要安慰？！”

老太太一脸委屈，就默默地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