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氏听完手里捏着的针线掉了,手“啪”的一下拍到了桌上。
她抖着声音,血丝渐渐爬上了眼眶,“她怎么敢!”
江锦心疼的拿起她的手揉搓着,“阿娘,孩儿现在不是没事嘛。”
“怎么会没事!”
江林氏发疯的将暖炉里的炭摔到地上,不顾烫的就想往上踩。
最后硬是让江锦给搂住了。
江锦箍着她的腰急声安慰着,也没能挡得住江林氏将茶壶摔在炭火上。
“阿娘!”
江林氏猛地回身将她抱住,算是在回应着她。
纤细但温暖的手,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头顶的头发。
“锦哥,不怕,有娘在,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
她的声音柔弱却有着一股与全世界为敌的韧劲。
原本不觉得有什么的江锦鼻头也开始泛酸。
“阿娘,我上不来气了。”
她哑着嗓子想逗着她笑,但眼泪却砸了下来。
江林氏连忙松开她,发现她哭了慌得直接在她脸上乱蹭,最后弄得也一起掉眼泪。
像是宣泄情绪,两个人哭着哭着就笑了。
“瞧你,小猫。”
江锦也不甘示弱,“是大猫的小猫。”
两人又闹了好久,最后累了倚靠在一起。
“锦哥,你只管放心读书,家里有阿娘。”
“好。”
江锦相信她,
她的阿娘一直以来都是个极坚强的人。
“明日的重考可万不能疏忽大意,主家虽说要接我们回去,但如今还没个消息,多半是又出了什么岔子,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主家上。”
“我懂。”
江锦狡黠地笑着,搭上还有些肿的眼格外滑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你呀。”
江林氏溺爱的用手指轻轻地戳她的额头,“明天加油。”
此刻信心满满的江锦,丝毫未意料到自己可能连及时赶到考场都做不到。
次日。
今日是山居书院重新举办的入学考试。
江锦在江林氏的万千嘱咐下和青山一同出了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只有一匹马孤零零的站着。
此情此景与上一次的大张旗鼓不同。
江锦脑海里的弦断了。
正发愣的时候,身后闪过身着锦衣的江凌,长腿一迈,上马的动作一气呵成。
他的下巴轻微仰着,鼻孔冲着江锦,高高在上的样子,“堂哥,阿娘病重这次不能乘马车出行,只能骑马前往,但考虑到平民不能骑马,所以弟弟给你准备了一头骡子。”
江锦偏过头看向他手指的方向,确是角落里拴着个有些秃毛的骡子。
“无非是速度慢了些,如今还早,想必是不打紧的。”江凌继续道。
“还真是有劳堂弟费心了。
她勉强撑起笑脸,用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示意青山将手里的食盒递了出去。
“堂弟今日可吃了定胜糕?这是我阿娘今日做的,还有枣泥馅的,与往常的不同。”
江凌一脸的漠然,直接拒绝了。
冷清又疏远。
像是换了另一个人。
“多谢堂哥的心意,只是今日弟弟吃的太多,若再吃一些恐怕难以消化,影响考试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