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霄捉住她在自己胸口作乱的手,沉声冲着门外道,“不舒服看御医,叫朕有什么用?明忠,朕看你是活腻了?”
明忠被骂的一缩脖子,转过身对着珠儿就是好大一个白眼,“珠儿姑娘,你也听见了,可不是我不给珍充仪娘娘传话。”
“这都好几次了,不是我说,珍充仪娘娘这样实在是有些过了。你要是真为你们主子好,还是多劝着点吧。”
明忠是御前的总管太监,这话自是说得的。再说,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人精,宫里的主子谁能起得来,谁不行,他至今还未看错眼过。
珠儿脸色有点不好看,又不敢说别的,讷讷应下,灰头土脸的走了。
“他真这么说?!”珍充仪没等来皇上,生气的很,又听见珠儿添油加醋的这么一说,直接怒从心头起。
她是要给恪嫔上眼药的,然皇上下午就去了灵犀宫,珍充仪还是很忌惮顾盼芙的,不得不先压下自己截胡的心思,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
第一次小产给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她觉得不安和恐慌,就越发想念以前皇上夜夜陪她的夜晚。
“明忠一个没根的阉人,敢如此编排本宫。他算个什么东西?!伺候了几年皇上,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娘娘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琼儿看着珍充仪气的脸都白了,慌忙端来一碗红枣水,“娘娘何必现在与其计较,娘娘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的生下小主子,等您生下小主子,您想罚谁,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琼儿捡着珍充仪爱听的说,才勉强顺了珍充仪的一口气。旁边的珠儿见事态不妙,也哄着珍充仪说话,只张口闭口就是小皇子。
琼儿皱了皱眉,主子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性别,珠儿一直在说小皇子,这要是小公主。。。
谢霄第二日沐休,他本就打算在灵犀宫消磨这一日,早上请安都是福九去告的假。
皇上要教宜妃弹琴,宜妃要跟皇上下棋,二人在这用五皇子的玩具下赌注,正到了一局定胜负的时候。
珍充仪的太监常青,小跑着进了灵犀宫,“扑通”一跪,大喊,“皇上,我们娘娘被宋淑女推进了湖里,求求皇上给我们娘娘做主!!!”
缀霞宫内,到处都是进进出出的宫人。
顾盼芙跟在皇上的身后进了主殿,皇后端坐在上首,神情平淡,“臣妾参见皇上。”
“珍充仪如何了?”谢霄扶起皇后,眉眼间有些沉色。
“珍充仪被宋淑女推下水,天寒地冻的,孩子怕是。。。”
皇后的话不必说完,在场的众人都明白。珍充仪月份本就小,她昨日还跟着恪嫔和明忠生气,差点动了胎气。而那昕雪湖的水不浅,一个健壮的男人掉下去都要病上好几日。她在十一月里掉进去,怀着身孕,湖中的水还极冷,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珍充仪迷迷糊糊痛呼的声音从室内传来,一盆盆的血水被宫人端出来。
没过一会,御医也从内室里出来,不敢抬头去看皇上的脸色,“禀皇上,皇嗣保不住了。。。”
顾盼芙抬眼去看皇上的神色,谢霄面无表情,原本带着点弧度的眼角也彻底放平了,看来是真的动了怒。
“求皇上做主,求皇上做主,娘娘本在湖边好好的赏着雪,宋淑女却疯了一般的撞过来!”珠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任谁看了多觉得好不可怜。
“天气这么冷,珍充仪娘娘怎么还出去赏雪啊。”金选侍不适宜的突然插了句嘴,她就是被珍充仪截胡的其中一个。
那天是金选侍挂上绿头牌后第一次被重新翻牌子,珍充仪赶在这时候来截胡,金选侍快要恨死了。
“闭嘴。”皇后训斥了一声,也问,“伺候珍充仪的都是摆设么,宋淑女撞过来,你们都不知道护着主子么?”
“皇后娘娘,是宋淑女走到娘娘身后撞的,突然一下,并不关奴婢的事啊?!”
珠儿掷地有声的大声顶撞出口,殿内霎时安静了一瞬,这珠儿不要命了不成,一个奴婢胆敢顶撞皇后娘娘?!
“臣妾听闻此事,第一时间就遣人去带宋淑女过来。”皇后起身,往皇上面前一跪,“臣妾自珍充仪怀孕,就准其修养,和其他姐妹一样,臣妾一视同仁。内务府从不曾苛待珍充仪,样样都是紧着珍充仪。”
“臣妾不知哪里做的不好,竟让珍充仪对臣妾如此怨怼,缀霞宫一个小小婢女都能顶撞臣妾。”
“臣妾请皇上责罚。”
谢霄眼色阴沉,先是扶起了皇后,“皇后何错之有。”
然后一个茶盏砸到了珠儿头上,“拖下去仗毙。”
珠儿瘫软了身子,主子对这个孩子的重视她都看在眼里。主子小产,珠儿是真的害怕主子会怪罪伺候的人,皇后责问的时候,珠儿脑子一热,话就脱口而出。
话出口,她一下子就回过了神,她完了,她完了。
珠儿被拖了出去,去带人的紫兰也回来了,脚步匆匆,脸色难看。
“禀皇上,皇后娘娘,宋淑女只留了一张遗书,奴婢去的时候她已经自戕了。”紫兰呈上了一张字迹凌乱的纸。
谢霄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将那张遗书往桌子上一拍,“宋氏谋害皇嗣,其罪当诛。宫内自戕,罪无可恕。”
皇上带着怒气走了,皇后啜了茶才道,“你们都看看吧,嫔妃自戕乃是大罪,宋氏此举牵连家人。本宫希望你们能引以为戒,不要做傻事。”
宋淑女在遗书上清清楚楚交代了自己害珍充仪的原因,她如何被下药,如何被苛待都写的一清二楚。她说自己快死了,她不害怕死亡,但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简简单单的几行字看的人唏嘘,宋氏一心只想为孩子报仇,却从没想过自己的父母亲人,从没考虑过此事的后果。
珍充仪半夜就起了烧,从小产的这日开始,就一直病着,再也起不来了。
皇上也将近半个月没有进后宫,众人都以为他是为了宋氏害了皇嗣而生气。
殊不知,谢霄是在生珍充仪的气。他是念着珍充仪的旧情的,珍充仪当年入府的时候,是朝中斗的最厉害的时候。
谢霄回了府中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书房让他感到紧张,皇后的心不在他身上,其他的妾室见到他都是小心翼翼。唯有珍充仪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情意,这个女人温柔小意,不聪明没脑子,却恰好适合当时的谢霄。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撑着珍充仪,即便她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她护不住孩子,次次跟他哭诉,他冷落了嫌疑最大的恪嫔。
迟迟没再怀孕,谢霄给了她够不上的位分。
珍充仪想要抱养别人的孩子,谢霄也应了。
宋氏的孩子是个死胎,谢霄也没有怪罪珍充仪。看她过的还不如刚进宫的新人,他难得有一丝怜悯之心。
珍充仪再次怀孕,谢霄是高兴的,他甚至还曾想过孩子出生,在抬一抬珍充仪的位分,让她做九嫔之首。
可珍充仪太让人失望了,她为了炫耀她的身孕,天天都要在外面逛一圈,不知分寸的到处截胡,不分时间的去请他。
谢霄想,安氏实在是配不上他这么多年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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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