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霄自盈选侍怀孕,只看望过她两三次。盈选侍也不是没找过借口,想要皇上来看她,可没有用。
皇后从紫玉的手里接过了崔医正的脉案,递到皇上眼前,“皇上,崔医正今日给盈选侍请过脉后,觉得盈选侍的脉象不对,便来了臣妾处禀报。”
谢霄略微翻了一下脉案,上面清清楚楚记着盈选侍何时有孕,这三个月脉象也是无异。
“何处有异?”
一直杵在一旁尽量当背景板的崔医正更糟心,他不过就是按着规矩看诊,其他的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今日请脉发现不对,也是心中慌乱,只能先稳住盈选侍,然后匆匆告知皇后,只求能保住性命。
“禀皇上,今日臣为盈选侍诊脉,发现脉搏寻常,并无。。。”崔医正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液,“并无喜脉之象。”
崔医正话一说完,嘉妃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又赶紧用着绢帕掩住唇。
谢霄一拂袖,桌上的瓷器便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声音冷沉的道,“放肆!”
“皇上息怒。”
“皇上,嫔妾没有,皇上!嫔妾什么都不知道啊,皇上!”盈选侍似是被声响唤回了意识,语无伦次的为自己辩白,“皇上!嫔妾是被人冤枉的,肯定是有人要害嫔妾!”
她叫喊了半天,看见谢霄冷漠的眼神。突然就大声痛哭起来,她完了,她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皇上不会信她,不会。
“主子,事到如今,您就认了吧。”
跪在盈选侍身后的秋月忽然猛磕了几个头。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该死,盈选侍怕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就想要一个子嗣来固宠。可却迟迟不曾有身孕,就让奴婢找了一种民间的虎狼之药造成了有喜脉的假象。”
秋月痛哭流涕,真心忏悔般的伏在地上,“说是等到时机成熟,就假装小产,皇上就会更加怜惜主子。奴婢助纣为虐,奴婢该死。”
同为奴婢的秋心听到秋月如此说,先是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后神情又慢慢的灰败下去。
主子假孕之事已经板上钉钉,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即便秋月是胡言乱语的污蔑又能改变什么结果,她们都得死。
盈选侍本就情绪崩溃,突然被秋月揭发子虚乌有的事,更是大喊大叫的与秋月撕打在一起。
谢霄眼底冷沉,神情不耐,盈选侍在他这里早就没了宠爱。怀孕的时候又嚣张跋扈,四处撩拨,更让谢霄感到厌烦,本想等着她生下孩子,就把孩子抱到昭庆殿去养着,抬一抬她的位份,给她一份皇嗣生母的体面。
谁知盈选侍竟是假孕,他朝政繁忙,不是来为盈选侍断案的,也没兴趣看这场一主仆撕扯的闹剧,“选侍李氏,其术不正,欺君罔上,弑其封号,贬为庶人。”
“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以后这等小事就由皇后自己做主吧。”
圣旨一下,李氏当即膝行想要拽住皇上的衣角,却被身后的宫人死死压住,眼睁睁看着属于皇帝的龙纹靴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顾盼芙闻此消息的时候,刚刚午睡醒来,听完年盛把整个事情经过说完,不经一阵唏嘘。
李氏四月份进宫,不过只过了七个月,从后宫宠妃到冷宫庶人,恍若隔世一般。
顾盼芙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秋水眸还很清澈,虽带着心机还不至于让人厌烦。
她以为李玲玲会是个聪慧的人,或许是皇宫的荣华,皇上温柔甜腻的宠爱,让她如此快就迷失了自己。所以落得如此下场也怪不得别人,失宠是时间上的早晚罢了。
皇上宠爱你时,你张狂一些是娇蛮可爱,不宠爱你时,这些都变成了致命的缺点。
顾盼芙笑了笑,皇帝从来都不缺女人,有多少嫔妃皆是昙一现,眨眼而逝。无论是谁,都时时刻刻的在提醒她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李氏只得了一个西冷宫旁的杂物间,她是个没身份的庶人,连冯更衣都不如。
那杂物间破旧不堪,四处漏风。李氏身上没有任何金银细软,她想为自己换一件保暖的衣物都无法。
她死死的扒住木质的窗框,满心不甘最终化为了浓浓的恨意。
恨皇上,恨皇后,恨背叛她的秋月,恨这宫中的每一个人。
李玲玲幼时家逢巨变,原本锦衣玉食的小姐被充作宫奴,她光了积攒的所有银钱,才挤进御前,封为选侍,扬眉吐气。
可皇上的宠爱是假的,婢女的忠心是假的,到头来她都不知得罪谁才被如此算计。
夜风微凉,李氏沉浸在自我的思绪之中,根本没有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慢慢靠近。
一条白绫狠狠地勒住了她的脖子,李氏因突然的窒息感眼白上翻,她只听到一道犹如来自鬼域的女声,“我们主子让奴婢来送您一程,您下辈子投胎可要投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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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