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姑母（两章合并4000字）

长公主对景瑟的确有些失望，她虽不指望景瑟能和昔日的白素梅一样聪慧，却不想景瑟能蠢笨到如此地步。

等景瑟离开时，长公主气的一连喝了两盏茶。

“长公主你少吃些茶，不然夜里又要睡不好了。”老嬷嬷劝道，“再给四小姐一些日子。”

“我倒是愿意给她一些日子，可眼看就要到陛下的生辰了。”长公主皱着眉头，“我同他说，我……”

“不如，让四小姐来白府小住几个月？”老嬷嬷见长公主一脸愁眉不展，便走到她的身后，替她揉了揉肩膀，想让长公主情绪舒缓一些，“只是四小姐终究不是姑娘，她能取代姑娘吗？”

“这由不得她能不能。”长公主说，“我本都放弃这个念头了，谁知道她那张脸居然好看了。”

“再说，能替她母亲伺候陛下，这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的事情，她还有什么不满？”

“一个不受宠的伯府小姐，能为嫔为妃，是她的福气。”

老嬷嬷叹了一口气，“希望四小姐有这个福气。”

“她，应该会有的。”长公主说，“我瞒着陛下这件事，就是想弥补当年我对他的歉意。”

“宁姑母。”有人继续喊她，“是我！”

“姐姐好好跪着反省吧。”景温贤压低了声音，又在景温宁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才领着小丫鬟们缓缓从水榭里走了出来。

唯有景温宁想方设法的去劝定燕帝，最后还死的不明不白。

“没有。”景瑟思索了一会，反而有些疑惑了，“我以为母亲只会琴瑟和棋。”

若要被人问起，就说想去找柳行知。

她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因为身边的小宫女，早就被景温贤弄走了。

闻小月又何尝不心疼景瑟，有些不满的嘀咕，“长公主何必强人所难。”

她前世其实也怀疑过，但是无论是她身边的大夫还是陆逊，都说裴长庚身子很好，嗜睡是因为他本就喜欢睡觉。

“你母亲总是能走迷路，她的方向感太差了。”

景瑟想到这里，终究是苦笑出声。

若真的是一个孤立且自幼不被长辈们宠爱的小姐，在听了柳行知的话，必定会生出感激之心。

再后来，连离京多年的景谦之都回来了，死于城门外黑云卫的乱刀之下。

为此，长公主对白素梅也愈发不待见。

这样，方便人盯着他们的动静。

可惜，这些话景瑟前世没少听。

“四小姐你怎么了？”闻小月没有听清楚景瑟的话，有些不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柳行知的话让她明白，她的母亲当年或许是真的认命的，会生出变故也是有原因的。

“你母亲向来聪慧，不过有的时候也很调皮。”柳行知笑的温和，“当年她去了江南，还去了西域的边境。”

寒风吹过湖面，灌入水榭中的全是寒风。

她是恶鬼。

长宁伯府……景家……

其实有没有人看见都没有关系，她在入宫的那刻起，所谓的颜面早就丢的干干净净了。

长公主似乎很厌恶东厂的人，尤其是那位叫童泚的公公。

“姑母。”有人在喊她。

“奴婢从前也听人提起过东篱馆。”闻小月丝毫没有察觉景瑟的失神，又说，“说的跟人间仙境一样。”

她皱着眉头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最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水榭里站了一群人，其中还有女子低声的吟唱。

“春日的时候，这里会更好看一些。”柳行知似乎知道景瑟在想什么，轻声给她解释，“你母亲也曾来过这里，不过她一次来的时候，就在这里迷路了。”

他也不等景瑟回答，便主动去找了长公主。

提起裴长庚，闻小月说起了那一晚的她的担惊受怕，更是在劝解景瑟不要为色所迷，要多考量考虑。

景瑟走到窗前坐下，抚摸着眼前的瑟，最后在拨动瑟弦的时候，她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没有断了这弦。

潇湘馆里的住着的都是男乐师，且潇湘馆离东厂的地盘也很近。

她为母亲不值，又恨长公主和外祖父。

闻小月说，“小良国公怎么会如此嗜睡？若不是奴婢瞧着他身子硬朗，都要怀疑他身子单薄或者是中了毒了。”

柳行知说这些的时候，有些好奇的看着景瑟，“四小姐见过你母亲留下的堪舆图吗？”

“陛下怜惜姐姐，免了姐姐这几日的问安，可姐姐却也不要恃宠而骄。”

景瑟的笑意淡了一些，“这话怎么说？”

闻小月似乎对东篱馆很有兴趣，她想出去走走，可又怕会影响到景瑟。

因为闻小月是发自真心的关心她，担心景瑟被人欺骗。

“谢谢你，柳先生。”景瑟笑了笑，眼里的那股不安逐渐的消散。

景瑟跟着柳行知走了一会，才听见一阵阵乐曲传了过来。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最后走到了东篱馆。

所以想要在附近走走，应该也没什么事。

闻小月甚少会对景瑟的私事多言，即使前世她也从未给过景瑟太多的建议。

“四小姐您总是喜欢乱想。”柳行知说，“我说过，你便是你，独一无二。你怎么会如此看低自己呢？我觉得你比谁都好。”

景瑟见闻小月有兴致，又当真是被方才的话弄的心烦，就道，“我们就在附近瞧瞧，不要走太远了。”

“那时我找了好久，才在东厂附近找到了她。”

那时小姚氏走了，接着景温宁也走了，后来景谦之也离开了……所有的人都丢下了景瑟，唯有她自己一个人。

景瑟转身看着水榭里的人影，有些模糊。

等伺候长公主的丫鬟和嬷嬷们一走，柳行知就邀景瑟去梨园，说在那边可以休息一会。

景瑟有些不解。

闻小月有些不安，“这，能看？”

翌日清晨，柳行知依旧早早的到了长公主的寝殿，他在教导景瑟指法的时候，又提起了景瑟的母亲。

景瑟和闻小月一起走了出院子，听着不远处的丝竹声，心情似乎也缓和了不少。

“你要跟紧我一些，别似你母亲一样，又给人家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