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景瑟站了起来，对闻小月说，“你继续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的意思是所有人！”

很久以后，张含霜去世了，是这个小丫鬟替张含霜办了后事。

前世的张含霜一直都在小竹林里，后来因为发疯咬伤了一个小丫鬟，这让景姚氏不得不赏了一些药给这个丫鬟。这药叫什么名字景瑟已经不记得了，据说这药在京城里寻常百姓是买不到的，在贵族的府邸内却很常见。小丫鬟有个弟弟刚好需要这药救命，而小丫鬟也因祸得福。

“疼吗？”景瑟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我晚些会请大夫来替你处理下伤口。”

她蹲下身子，掀起张含霜的裙摆，却看见了张含霜那双满是疤痕的腿上鲜血淋漓。

谁会注意到一个疯子呢？

她有些疑惑，她记得哥哥是护住了张含霜，怎么张含霜还会受伤？

景瑟看了看张含霜的伤口，又想起了前世一件被她遗忘了很久的小事。

她说起了这些年自己的经历，后来又说到了张含玉的一切，更是把这段日子伯府内发生的事情讲给张含霜听。

“一个疯子，一个会害人的疯子，像是埋在沙里的利刃，随时会伤人。”

“若是你没疯，你就站出来帮我哥哥作证，说明一切。至于你以前的事情，那是你的伤口，我不会去主动打听，但是你愿意讲的时候，我也会倾听。”

闻小月不知景瑟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要和一个疯子独处。

张含霜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开始低吼了起来：“啊——啊——”

景瑟当时也觉得巧合，若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她都要怀疑这个人精通药理还会揣摩人心了！

张含霜没有再嘶吼，而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景瑟，眼里却是空无一物。

不过景瑟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闻小月点头：“奴婢知道了。”

很快，闻小月又走了出去。

屋内恢复了安静，留下瑟瑟发抖的张含霜还在努力的挣扎。

“所以——”景瑟顿了一顿，那双黑色的眼眸里，是一片宛若被墨汁染过似的漆黑。即使屋外的阴天冷冽，却依旧能从她泛着寒意的眼里，看到最后一丝属于夕阳的余晖，“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窦家的这位三少爷是个心善的人，他替你扶脉后一直想治好你，还费了不少心思。”景瑟说，“无论你有多么难，可是你现在却伤到了他？”

“我不知道你的苦衷，我也不知道怎么感同身受。因为，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代替另一个人，帮她受苦。”景瑟继续说，“但是你的心里还有善意，你怕我哥哥真的受伤，也怕我哥哥出事。所以明知，你自己受伤不会得到救治，也要替我哥哥挡一些伤。”

景瑟会记得这个事情，是因为她通过这个事情明白，这世上的人心，并非全都是黑的。

守在院外的闻小月吓的直接跑进来，开口问，“小姐你没事吧？”

因为无论张含霜是真疯还是装疯，这些年被折磨下来，这个女人的骨子里，都是疯子了。

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可笑。

景瑟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一个弱弱的声音。

她说：“救我！”

(本章完)